门后忽涌出五六十个兵丁来,个个神色冷肃,披甲带刀。那铠甲缝隙里都沾着洗不净的血渍,分明是百战悍卒。
余宗慌慌张张往外退了两步,色厉内荏道:“裴大人!你果真要造反不成?!”
造反?这两个字甫一出口,惊得人墙外百姓失声尖叫,纷纷逃窜。生怕一会儿杀将起来,误砍了自己。
“夫人,要乱起来了。快走罢。”六子急匆匆劝道。
沈澜应该是要走的,可她只觉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只是遥遥望着眼前这一幕。
“来人呐,快快!快保护我!”余宗惊慌失措地往外退。
裴慎身侧亲卫便已将余宗团团围住。双方甲士齐齐拔刀对峙。
裴慎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言。
余宗被他唬得惶惶无措,脱口而出:“裴、裴守恂,你莫忘了,你还有祖母、母亲、一众堂兄弟都在南京呢。你若造反,这些人必定身首……”
话还未说完,却见裴慎屈膝、跪地、俯身,朗声叩首
“臣裴慎接旨”
余宗愣住了。
沈澜亦愕然。
满街鸦雀无声。
余宗反应过来,喜不自胜,高呼道:“来、来人呐,快快将裴守恂送上囚车!木枷呢木枷!还有镣铐!镣铐!”
“大人!”陈松墨脸色大变,厉声道:“这圣旨分明是假的!那妖书跟大人有个屁关系!”
裴慎身侧亲卫也纷纷反应过来,粗声粗气道:“直娘贼的,分明是诬陷!是朝中有人诬陷大人!”
“大人镇守九边,剿灭倭寇,朝廷这是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