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既定,沈澜又思索了一会儿明日该如何对付裴慎,要不要给他点甜头,终究挨不住病中精神不好,浑浑噩噩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她迷迷糊糊的被抱上了马车,到了姑苏驿,又改坐官船。
待沈澜醒来, 已是中午。
见她醒了, 裴慎放下手中书卷, 只吩咐船上丫鬟将药送上来。
沈澜蹙着眉,端起碗一饮而尽,又拈了颗剔红盘上的龙眼去苦味。
“这龙眼哪儿来的?”沈澜蔫蔫道。
裴慎只盯着她的手,见她素白玉指上,拈着一颗雪色清透、汁水丰沛的龙眼。那龙眼辗转于她贝齿间,慢慢没入朱唇中。
“潮州送来的。”当地知府是他同年。语罢,裴慎笑道:“你且给我也剥一个。”
沈澜莫名其妙,才懒得给他剥,只淡淡道:“我饿了。”
裴慎讨了个没趣,一时气闷,便摆摆手,吩咐丫鬟上了碗鲜滚鱼片粥。
“尝尝,香秔米文火慢炖,再将兴化军子鱼快刀片好,生滚下锅,加几粒雪花盐,几滴香麻油。正宜病后滋补开胃。”
沈澜接过勺子,只随意舀了舀,略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见她人恹恹的,裴慎蹙眉道:“不合胃口?”
沈澜摇摇头:“药都吃饱了,况且我困倦得很。”
她撑船逃亡之时吹了大半个时辰的冷风,回来后遭逢折辱,着凉加上心情激荡,骤然病倒。如今烧虽退去,可病去如抽丝。人还是极倦怠,面色也略白。
“待到了南京,便再去寻几个好大夫来。”裴慎道:“你吃不下饭,这可不行。”
沈澜摇摇头,只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瓷勺:“我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