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说出口后,他就笑了。
笑着笑着就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旁边放着的深灰色帕子,都能被他口中咳出的鲜血,一瞬间染得通红。
洛寄风的父亲,看起来比先前在朝堂上的身影而言,苍老了不止一岁的模样。
“寄风……你不该的。”
“哪有什么该和不该,想来父亲应该从那双眼瞳中看到了你我都想要的颜色才是。”
楚时渊终于有了想要争夺那个位置的,尽管洛寄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促使而成。
洛寄风一直都清楚,楚时渊一定会为自己反抗皇上,而反抗的结果,无非就是让自己本该承受的相对较轻的责罚,变得更重。
但这没有关系,只要结果是好的……
只要结果是好的。
这个想法伴随着的不止是口中咳出的鲜血,还有着再一次刻上了月牙痕迹的血腥手掌。
洛寄风的父亲,为他端来了一盆水,一边清洗着洛寄风掌心的红色,一边为他轻抚着后背,好让他能在咳血的过程中稍微顺畅一些……
画面外,明光完整地看到了这个场面后,询问了一下当事人。
“那个少年应该是把一切都算到了才对。”
“你不觉得奇怪吗?”
楚时渊松开了原本掐住了掌心的指尖,还没面对敌人的情况下,他不需要先给自己造成伤害。
“有什么好奇怪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在算计我。”
寒天大雪的冷宫,像是精灵一样的孩子。
楚时渊知道自己不是个聪明人,但一如洛寄风判断当今圣上一样,楚时渊也不会是个笨蛋。
他从最开始就知道一切,但仍然心甘情愿地去接受一切。
因为他无比的清楚,最初的自己,甚至连以从自身出发的利用价值都没有。
洛寄风最初选择为他付出好意,可不仅仅是盯上了他那在冷宫出生的二皇子身份。
那时洛寄风盯着他的模样,那时他裹着一身狐裘离开他的模样,眼神中是实实在在地为楚时渊的遭遇感到心疼。
只是楚时渊很清醒。
现在也仍然清醒。
——笨的一直都是自己。
“我只是不愿意接受,他在引导我的过程中,让自己受伤。”
“我只是不愿意承认,我愚蠢到需要一再看到他受伤,才能看懂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和他想要的一切。”
楚时渊知道自己从来都比不上洛寄风。
一直知道。
他从来都不在乎洛寄风算计自己。
冷宫出生的孩子又哪来的二皇子身份,这一切终归都是洛寄风为自己争取来的。
就算后来自己有了更高的利用价值,只要最初的是洛寄风为楚时渊带来了生存环境的好转,楚时渊就永远都不会为这份算计难过。
他只会难过于洛寄风的善良,难过于他会为了算计他这件事,而一再地选择惩罚自己。
楚时渊记得很清楚,朝堂之上,洛寄风的父亲当时是想直接跪下来的。
以当朝丞相的力量来看,皇上多少会退上一步,可洛寄风选择在背后用手制止了自己父亲的行为……
以他这种能在五岁就开始算计行动的情况来看,父亲的下跪,绝对不会被他看成丢弃尊严的行为。何况时代所限,一如他没有选择自己造反,而是推他上位一样。
洛寄风仍然是独属于那个时代的人。
尽管其中也有着知道自己活不长久的想法,但他明明可以选择直接毁掉大楚……
所有姓楚的人都死光了,他的大仇不就能得报了吗?
可这世间还有黎民,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洛寄风选择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