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不怎么吃,就喝些露水,吃些花果。唯一会吃的肉是长在他们山上寒潭里的一种小银鱼,说是那个肉质鲜美,可以直接片成片就这么吃。”
陈父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母低声道:“之前来找游道长的客人,身上都看得出带点病。原本我觉得这位公子看着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可是等上了桌才知道……”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桌上的父女人都知道,这样吃不下饭才是大问题。
难怪他要来找游神医了。
“也不知游神医现在是在哪里开医馆。”陈父说,想了想又对妻子叮嘱道,“人要是不急着走的话,就留他在家里多住两天,或者留个通信的地址,等松意回来了,让她把游神医的地址给人家寄去。”
人是铁,饭是钢。
作为庄稼人,他是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桌上的饭食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每天都食不下咽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陈母点了点头。
“快吃吧。”陈父对着她道,“不然菜都凉了。”
……
桥头镇。
太阳逐渐西斜,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炽烈转向柔和。
房间里很安静,程元家的进来看过几次。
见床上的人没有醒来,她于是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直到阳光与地面的夹角渐小,床上的人才动了动。
程明珠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熟悉的床账。
她躺了半天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早上,记忆回笼,腾的一下坐起了身。
“来人!”她朝着外面喊道,“珍歌!”
外间立刻传来了脚步声。
珍歌跑了进来:“大小姐,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程明珠匆匆从床上下来,把脚穿进了鞋子里。
她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没有脱掉外衫,头发也没怎么乱。
她问:“我娘怎么样?陈松意在哪里?她在做什么?”
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个问题,她听着自己的丫鬟一个一个地回答。
当听到刘氏还在昏迷当中,而陈松意一直守在她的房间没有离开,就是坐在桌前抄经的时候,程明珠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自己这样睡着,陈松意发现了又要来折腾她。
当听到她一直没出来,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没人看着,多半也是在偷懒。”
珍歌没有说话。
她去看过,松意小姐一直坐在桌前,看着一下午姿势都没怎么变过,并不因为有没有人看而不同。
程明珠清醒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郭衙内跟她约好在戏园子里见面。
她本来觉得不好出去,可是现在却正是时候。
她于是对着珍歌道:“我要出去,待会你就守在门外。陈松意要是来找我,你就跟她说我不舒服,还在里面睡着,知道吗?”
“奴婢明白。”珍歌应下了,可听着程明珠的话竟是要独自出去,于是有些忐忑地问道,“小姐一个人出去……可以吗?”
程明珠已经穿好了鞋子站起身来,随手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帷帽就要戴上。
听到这话,她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看了过来:“你以为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少了跟在身边碍手碍脚,我还更轻松,你就留在这里给我看门。”
“是。”
见珍歌不敢拦自己,程明珠戴好帷帽就往外走。
出了房门,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陈松意的影子,于是向珍歌勾了勾手,让她出来带上门,然后自己从后门离开。
程家院子对面的客栈。
一扇微微打开的窗户后,元六拿着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