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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钗缘 鲜肉豆沙粽 82546 字 1个月前

谁定的命?

他双目赤红,仰头看天,内心暴烈绝望的情绪流窜在四肢百骸,几欲发疯。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良久,他被冰冷的雨砸出一丝清醒,那道浅淡的嗓音好似又响起。

“你现在不甘……无非是,因为我死在你怀里。”

蓦然间,他捂住心口,不受控制地佝偻,心像被千刀万剐,喘不过气。

长睫挂着水珠,流到凹深的眼窝,又滑进衣领,延绵不断。

叫人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覆水难收……”他鼻翼翕动,低声笑,“破镜难圆。”

他笑声越发喑哑:“什么命格,我都不信。”

雷声突然轰鸣,像是警告这个出言不逊的狂徒。

同一时刻,屋内的床榻上,清懿在黑暗里睁眼。

听着外头的狂风呼啸,她的眼底流淌着寂静。

又一次面对往事,她本该难过,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清懿不怎么信命,有时候,却不得不信。

江夏的一切,美好得不真实。后来才了悟,这就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假象。又像老天爷给你一点甜头,让你心甘情愿接受之后所有的苦难。

三月之期结束,回到曲府,清懿收敛性情,变回从前那个安静的大家闺秀。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她知道,有人很快就会来接自己。

聘礼如约抬进曲府,三书六礼一样不落。

迎亲那日,眼高于顶的大才子和普通人家的新郎官没什么不同,笑呵呵地给堵门的亲友送红封,任人为难,怎么也不恼,难得的好脾气。

一干同僚挨个敬酒,新郎官照单全收。

吉时到,清懿的花桥启程,透过车帘缝隙,她正瞧见新郎官喝得脸颊通红,被同样醉醺醺的大舅哥揽着肩膀威胁:“你要是敢对我妹妹不好,甭管你姓什么,我都跟你拼了。”

新郎官一步三晃,推开大舅哥,满心满眼只有花轿。

喜婆上前劝阻:“使不得,使不得,郎君别心急。”

他笑着点头:“好,我就隔着缝看一眼,不掀开。”

许是风听见他的话,恰好吹开轿帘。

喜帕尚未戴好的新嫁娘就这样撞进他的眼里。

耳边是喜婆的嗔怪:“哎呀我的好郎君,媳妇又跑不掉,有你看的时候!”

“我知道了。”

敷衍应了一声,尚且带着醉意的新郎比平时要愣些,他扶着轿门装作站不稳,突然往里扔了个小锦袋,冲她笑:“饿了就吃。”

清懿红着脸,将锦袋藏在背后,等帘子重新合拢,她才悄悄拿出来。

只见里头躺着四只小糕饼,适合垫肚子。

她挑了只桂花味的,轻咬一口,甜味丝丝入扣。

花轿晃晃悠悠,伴随着迎亲队伍的吹吹打打的热闹声响,一路进了高门宅院。

清懿透过车帘望向窗外,入眼是青砖碧瓦,雕梁画栋,高高的院墙挡住了所有视线,南飞的大雁变成天边的小黑点,了无踪迹。

她无端地害怕这座院墙,可一想到轿外的人,心便安定下来。

入夜,她头盖喜帕,按照喜婆的指点端坐。等得腰酸背痛还不见人来,她又悄悄拿出锦袋,捻了一只糕。

才吃一口,门突然被敲响。

那夜的记忆,就从此刻开始陷入光怪陆离的错乱。

进来的不是新郎官,而是一群面目冷肃的丫鬟婆子,她们穿着侯府统一的衣裳,语气居高临下:“姨娘今日受累了,只是还得劳动您再挪一挪,这不是您的屋子,按照侯府规矩,只是世子妃才能住听雨轩,您请。”

手中的糕掉在地上,她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