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妃、王妃还有郡主世子们,满屋子的人,并不曾瞧见报信的。倒难为姑娘们在日头底下等,快些进来!”
清殊冷眼瞧着,这个嬷嬷虽和蔼,周边的宫人却越发谨慎,头都不敢抬,可见她身份尊重。
既然有她相迎,就说明汐薇见到了主子,可为何不见她和那内监的人影呢?
清殊挂记着这档子事,没留神就跟着队伍踏进宫门。
这一路的雕梁画栋,奢丽豪华,饶是清殊自诩见过世面,也不由得咂舌。原来这就是举一国之力供养的天家富贵,难怪那么多人削尖脑袋想要进宫。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没来得及看清上首一圈的人影,清殊便跟随着众人一齐行跪拜礼。头还没有抬,就又要接二连三地拜太子妃、王妃、郡主……
等行完一圈礼,清殊的脑瓜子都晕乎乎的。
“平身。怀佩,给这些孩子们赐座。”
皇后年近花甲,却保养得宜,看不出老态。她眉眼带笑,像是寻常人家慈祥的祖母。
“本宫的泰华殿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往后你们都在宫里读书,令霞宫离得也不远,只管时常跟着郡主们来这玩。”她和蔼道,“有几个孩子我都认得,只有乐绾的侍读、那曲侍郎家的小女儿我不曾见到,可否上前来,让本宫细瞧瞧你?”
清殊微怔,旋即很快地反应过来,缓缓走上前:“回皇后娘娘,臣女正是曲家行四的女儿。”
皇后细看片刻,笑道:“你家里好福气,有四个女儿。那你闺名换作甚么?可有小字?”
“臣女闺名清殊,清从姊妹的辈分,殊乃独与众中殊的殊。”清殊垂眸答道:“臣女尚未及笄,不曾有正经的小字。只有家中长姐亲取的乳名,椒椒。”
“椒椒?倒是颇有意趣的名儿。”皇后不知想到甚么,侧过身同淮安王妃说笑道:“云哥儿幼时被你扮作小姑娘,不也取了个小名,话到嘴边儿,倒想不起来是哪个字了。”
淮安王妃笑道:“母后休提,再说他就要恼了,保管十天半个月不踏进宫门。”
王妃郡主们开始揪着往日的趣事说笑,和乐一团。
被忘记的清殊悄悄退回原位,只偷偷抬眼环视一圈,最后锁定在左侧首的位子上。
没料到,那人正懒散地单手支颐回视,目光没有挪开半分,仿佛在说:我倒要看你几时能发现我在这里。
清殊脑子一麻,赶紧低头。过了一会儿,她又悄悄抬眼望去,结果那人还是不闪不避,只是神色有几分不善。莫名的,清殊觉得自己又读懂了他的意思:躲甚么躲,怂包。
无言间,火气腾地上头,清殊狠狠翻了白眼:滚,不稀得看你。
忽然“当啷”一声脆响,白瓷茶盏被打翻,众人的热闹被打断,纷纷看向声音的源头。
晏徽云面色平淡地一拂衣袖,随意摆了摆手:“撤了,难喝。”
皇后见状嗔道:“泰华殿的茶都难喝,天底下还有你能喝的?”虽是责怪,她却转头吩咐怀佩嬷嬷下去换新的茶来。
淮安王妃低声骂道:“不像话,你甚么时候这么娇气?”
晏徽云不耐地背过身,充耳不闻。
王妃到底没有多言,她知道儿子心里不痛快。
他难得如此费心地为一桩事奔走,眼看要成了,那头的姑娘却松口了。
今日的泰华殿小宴,原本是为着讨人,现在倒成了迎接。他如何会有好脸色?
闲话半晌,皇后招呼着各位郡主同侍读们见礼。
座上的郡主有的出自旁支,有的是县主加封,大多是十来岁的年纪,与侍读年岁相仿。
因是初见,彼此尚且不大熟悉,都不怎么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