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姑娘提点得是,彩头倒罢,只是选评人正空着,不如求盛姑娘卖个脸面,让殿下屈尊?”
还未等盛瑾作答,就听不远处有人笑道:“孤最是不通风雅之人,还是再拉上一个垫背的,有他一同当选评人,倒不失公允,雅集方有意趣。”
众人反应过来,还未行礼,晏徽扬便摆手制止了,“今日不必拘君臣礼。”
“谢殿下。”
众人陆陆续续坐定,唯有项连伊缀在最后。
她手里摘了一枝梅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娇艳红梅映衬着洁白的斗篷,端的楚楚动人。
“恕我来迟了,我瞧着院里的梅花实在美丽,就驻足观赏片刻,到底没忍不住摘了一朵。”项连伊眉眼弯弯,娇俏的神情叫人不忍怪她折花,反倒心生怜爱。
有人这才恍惚想起,项连伊也是京中出了名的佳人啊。
可是这份惊艳尚未延续太久,又一抹突兀的亮色撞入眼帘。
来人披着大红羽纱面斗篷,脖子边围了一圈雪白的兔毛领。因为步子迈得急,兜帽不经意滑落,露出被冷风吹得泛红的脸,发梢上还沾着细碎的雪花。
姑娘被冻得下意识搓搓手,等一抬头,她的动作就顿住了——许是没料到这么多人都巧合似的一齐看向自己,于是她雪白的耳垂都透出害羞的粉红,不安分的手也掩盖在袖子里,也不说话,只是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短短一瞬间,活脱脱的灵动佳人变成了端庄的闺阁小姐。比起先头进来的项连伊,她才真像是流连花丛不忍归的少女。
众人静了片刻,又默契地开始谈天说地,只是也不知怎么的,目光总忍不住往某处飘——座中不乏有上回见过清懿的,只记得是个美则美矣,毫无新意的女子。怎么这回格外不一样?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又难说出个一二三……
有这种感觉还有座首某个懒散看戏的郎君。
他原本在自斟自饮,酒喝半杯,忍不住抬了一眼;啄一口,又瞥一眼;再一口,这回眼神还没着地呢,那头的姑娘突然不闪不避地直视,甚至极为隐蔽地挑了挑眉,是个与方才羞怯模样截然不同的神态。
——清冷如霜,这才是她嘛。
“笑什么呢?”
晏徽扬用酒杯掩口,悄悄问道。
“?”袁兆一愣,“我笑了吗?”
晏徽扬用匪夷所思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干咳一声道:“笑就笑了,男子汉大丈夫何须扯谎。”
“诚然,我也看不明白为何诵诗要赤脚散发,重现古人风骨也不是这个现法。”晏徽扬努力维持表情的正常,只是颤抖的嘴角实在不太妙,真怕下一秒就绷不住。
他虽想笑,但是更忧虑,“这死冷寒天,一会儿还是叫人给他备上炉子暖暖,可别伤了风寒。”
袁兆不明所以,把目光挪到园子中央,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已有人当先展示,据说这人是个出了名的诗文疯子,向来崇尚古人风骨,热爱作诗清谈,一有机会便要露一手跳大神似的赋诗法。
现下,他正披头散发,满目悲怆,对着青花瓷瓶中的梅花流泪,口中喃喃不绝。给他做配的琵琶手都跟不上情境,赶命似的把那琴弦拨得上下翻飞。
座中憋笑的不在少数,只有几个醉心诗文的人诚心拍手赞美。
袁兆并没有笑,他垂着眸,耳边听着那人似哭似笑的嚎啕。
“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他猛灌一口酒,摇摇摆摆环顾四周。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又好像汹涌波涛藏匿其中——
“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有一两个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