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拧着眉道:“嘶……叫甚么来着……这字偏生堵嗓子眼里想不起来,我记得,公主同我说,你们上回在庄子里办雅集见了面呢。”
晏徽云顿时了然,难得有兴味参与这手八卦,“娘娘你那圈子消息竟传得这样快?上回他才帮人家捡玉佩呢。”
听这话头,不知甚么缘故,第一时间蹦进脑子里的人,竟也是那个曲家的姑娘。
或许袁兆自个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默认了这个答案。他睨了晏徽云一眼,淡淡警告道:“少胡言乱语,我也她没甚干系。”
晏徽云岂是个被威胁的,还待再说,却被王妃打断。只见她“哎呀”一声,轻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总算想起来了,那姑娘名叫连伊,是项丞家的嫡长女!”
“怎的?你们竟还有甚么玉佩交情?”她又探问。
项家女?项连伊?
袁兆这才察觉自己的潜意识有多荒唐,光那“人品家世样貌”中的家世二字,便足以将曲家姑娘排除在外,自己竟犯这种糊涂。
他一时觉得异样,那是一种无法自控的不清醒。
可巧的是,他最近时常犯这种不清醒,去曲府是,现下的糊涂也是。
又提及项连伊此人,袁兆更觉烦躁,眉头一皱,飞快道:“我与她不过泛泛之交,同她成婚更是不可能的事,舅母如实与我母亲说便是。”
见他回避,王妃又转向晏徽云,好奇道:“那你方才说的玉佩又是甚么?”
听到“项连伊”那一刻,晏徽云立刻意兴阑珊,现下更是起身准备走,闻言摆了摆手,敷衍道:“没甚么,看来你们圈子消息也不够灵通。”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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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过催婚的话题,王妃又留着袁兆在府上玩了许久,直到用了晚膳才预备车架送他回去。
宁毅侯府邸恢弘气派,并不逊色淮安王府,这本不该是一个驸马应有的体面,即便袁家是功臣之后。
如此规制,大多是沾了端阳长公主的光。
月上中天,袁兆步行在长廊下,清冷的月亮窥视着他行进的步伐,在他脚边投射出一道影子为他做伴,好似就能显得不那么孤单。
方才在王府的沾染的热闹气息转瞬褪去,他又逐渐走进独属于侯府的冷寂里。
“这么晚才回?可知你母亲现下还未就寝,只等着你回来才能安心睡。但凡有半点孝心,便体谅体谅你病弱的母亲!”
长廊尽头,主院门边站着一个人,即便看不清轮廓,光是听这怒气冲冲的声音,袁兆便知来者何人。
原本要往前走,去母亲屋里探望,现下袁兆的脚却利落地转了个方向,直往左边迈去。此举更是惹怒了那人,随之而来便是一连串的骂声,又是老生常谈的目中无人,恃才傲物,冷血无情等等词汇,没甚新意。
他越走越远,对于后头的动静,充耳不闻。
朦胧黑暗里,袁兆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心里默数着十个数。
那人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怒气逐渐攀升到顶点。
果然,在最后一个数默念完的一刹那,那人怒喝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捆了!”
迎面走来一串护卫,手里拿着绳子面露难色。
袁兆一面接过绳子,又利索地调头走回去,笑道:“不为难你们,我自己来绑。”
说罢,他熟练地将绳子套成一个圈,象征性把双手伸进去,作出了被捆的架势。
他脸上含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任人责罚的模样,晃晃悠悠走到宁毅侯袁钦跟前儿。
后者被他这副尊容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道:“袁兆!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做给谁看?!你气性可真够大,不过是被母亲提点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