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的重复着,仿佛浅浅才是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可不管她怎么骂,浅浅的眼神始终淡漠,明明看着她却好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看她与脏污的牢房融为一体。
褪去了金饰罗秀,荣怜月比普通的弱女子还要弱上两分,无法撼动牢门,也无法对浅浅构成任何威胁。
浅浅平淡的说着:“你哥哥已经被处死了,你母亲的死期也要到了。”
听到有关亲人的消息,荣怜月总算冷静了一些,“不……”
浅浅没有理会她,继续道:“皇上没有叛你死罪,再过两天就会有人将你押送去西南柳州,那里林深人少,望你珍重。”
听到有关自己的惩处,荣怜月大惊失色,哭喊道:“你们想把我赶走,我可是公主!我母亲是贵妃!”
浅浅转过身来,示意狱卒去堵了她的嘴。
她朝着萧祈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
“荣浅!荣浅!”
“你别走!你给我站住!”
“母妃!哥哥——”
叫喊声在呜咽声中止住,这一回,浅浅没有再回头。
拐过一个弯便见到萧祈的身影,浅浅揉揉自己板了好一会儿的脸朝他小跑过去,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萧祈担心道:“我听到她的尖叫声了,她没伤着你吧?”
“隔着牢门呢,她怎么会伤到我。”浅浅表情轻松,“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吗?”
关押死刑犯的牢房同别的牢房不一样,由石头砌成,木门严严实实的挡着,只留一个可以活动的小门查看里头人的情况。
一向胆大的萧祈难得犹豫起来,浅浅知道他想起了故去的家人,脸颊贴在他胳膊上亲蹭,柔声道:“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做个了断,有我在你身边呢。”
身旁有人支持,萧祈也终于下定决心:“嗯。”
狱卒打开了牢门,二人一同走进去。
坐在草堆里的妇人面容憔悴,在大牢里关了一个多月,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双目无神,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看到有人走进来先是哆嗦了一下,随后迎着门开的方向看过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迟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看到萧祈后,表情瞬间变得惊惧,道:“是你,你们过来做什么?”
“自己做下的孽,早晚都要还的。”浅浅站在一旁,松开了萧祈的胳膊。
萧祈走近去看赵淑盈,低声道:“我小的时候,爷爷收养了一个孤女,让他做了我父亲的妹妹,还让我喊她姑姑。”
“只是我这个姑姑从小就有很多算计,暗地里盘算着想要爷爷的财产,被我母亲发现之后,爷爷也没有怪罪她,只是可怜她身世凄惨,没有深究下去。”
“没想到我这位姑姑竟然勾结了外人诬陷我爷爷,害得我家破人亡。”他的视线钉在妇人身上,恨不得在她身上挖个洞出来。
赵淑盈缩到墙角,眼神惊恐,嘴上却硬,“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萧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爷爷从不信佛道,对巫蛊之术一概不知,前来搜查的官员如何能在他房中找到巫蛊娃娃?难道不是你去爷爷跟前尽孝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吗?”
赵淑盈突然大声道:“你没有证据,你这是诬陷!”
“你做没做,你我都心知肚明。”萧祈一字一顿,恨的牙痒,“我们萧家未曾亏待你,竟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暗算。”
“我不后悔……”赵淑盈磕磕巴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个该死的荣璟,我现在已经是太后了!”
“公道自在人心,你就是下了地狱也不得安宁。”
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