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被冲击到摇摇欲坠的世界观,他跑出了房门。
往楼梯口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往后就更不用说了,思虑再三,他敲响了邻居的门。
“先生,我有事找你。”
与他一门之隔的房间里。
男人听到这个声音瞥了眼门,身体坐直,但又慢慢放松,他重重吸了口烟,有些烦躁。
他不讨厌此刻正在敲门的男孩,但也不愿意再进行接触,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心思。
淡红带粉的唇,明丽甜美的容貌,以及一张大额的钞票,它们组合成一种特殊的气氛,像是海妖编制的网拖着人下坠。
当少年肉感的唇瓣吻上钞票,直视他的那一幕不停出现在梦境中,他就知道,一切都会失控的。
不管少年为什么来找他,但他不能被影响了,远离是最好的。
男人叼着烟,烟尾的火光猛然增大,长久不熄。
敲击不停,从手掌拍打变成拳头锤的声音。
“先生,求你开开门,”少年似乎在哆嗦,柔软的嗓音听起来仿佛无路可逃的小兽。
他不明白门外的男孩为什么总是喜欢招他,男人不由咬了下烟头,眼神阴郁地望着门口。
亮着的烟尾被拇指和食指捻灭。
敲击转小。
冷白的手臂压在门上,郁冷回头看了眼,脸色空白了一瞬。
像是电影的场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随着他眨眼,一口口吞噬掉家具,光线,似乎下一秒就会蔓延到他脚底。
他这段时间最多也就是骗骗钱,怎么会这么倒霉?郁冷眼泪汪汪,如果今天他能逃离这里,他下次一定少骗点。
屋里的人依旧没动静,不知道是听不见还是打定主意不理他,郁冷自认倒霉,打算去楼梯口看看能不能下楼。
他把手臂收了回来,人刚要转身,门把手传来响动,朝下面弯了弯。
浅淡的灯光温暖地透出,打在郁冷身上,他就穿着一件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棉麻衬衫,抬起的小脸被冷得发白,唇瓣失去血色,有点可怜地叫道:“先生。”
他余光瞄了眼身后,那些漆黑涌动的东西归于平淡,从未出现过那样。
“先生,可以让我进去吗?我屋里有老鼠咬我,”他伸出手,食指有很大块的血迹,是他醒来摸刀太急被割的
他打定主意要和男人睡一起,可怜兮兮地注视着男人。
“好痛的,我很怕,”他尾音弱气地抱怨,唇瓣却对着男人弯出一个笑。
霜白的指尖轻点上唇,血留下湿漉漉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