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承彦之后,祁慎再一次尝到了酸味。
这让他有些胸闷,他想把辛鸾的手脚打断扔进山里,更想把辛鸾那双总盯在阮阮身上的眼睛挖出来,如今却不敢那样做,他怕阮阮生气。
他昨夜也有些失控,不停地索取,不停地证明阮阮是他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不怨他的小阮儿要生气。
不怪她,怪他。
他拼命想证明阮阮是他的,却依旧能感到无力——明明他和阮阮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可阮阮依旧不似从前了。
不似从前那样心里眼里都是他,不似从前那样什么都和他说。
祁慎想,或许阮阮需要时间,他回过神,看着一脸惶恐的少女,却没松开手中的被子,而是哄骗道:“亲我一下,就放过你。”
阮阮不知祁慎的话是真是假,可如今身上酸痛难受,实在是再也受不住折腾了,她双手揪住被子,微微俯身,在祁慎的唇上轻轻一点,然后迅速后撤,一脸警惕。
祁慎有些失落,松了手中的被子,又从床边寻了阮阮的衣服,便先下了床,“起来吃点东西。”
阮阮坐在桌边,见他在看她,便把头低了下去,她喝了一口软糯的粳米粥,再次抬头看了祁慎一眼,声音小小的,“辛鸾被全熙陵通缉,已经很惨了,你别再折腾他了。”
“他如果够安分,便不动他。”祁慎夹起一块蜜渍过的肉脯递到阮阮唇边,微笑着看她。
阮阮瞪他一眼,心想辛鸾已经够安分了,分明是你不讲理,她鼓着腮帮子用力咀嚼,仿佛是在咬着祁慎的肉。
吃了一会儿,阮阮再次抬头盯着祁慎,问,“侯爷今日怎么没出府办事?”
前些日子祁慎早出晚归,昨天却回来得很早,今天这个时候还没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前几日司马长平派了冯铮去泽州平乱,谁知军中却生了乱,粮草又被烧了,副将带着近半的兵卒哗变了,剩下的兵卒四散逃跑,冯铮被擒,派去平乱的军队反而加入了泽州的‘诛平军’,实在是有些可笑。”祁慎神色淡淡,但眉眼之中隐隐可见嗜血狠厉之色。
祁慎垂了眼,再抬起时,眼中的疯狂狠厉尽数隐去,他看着窗口那小小一方天,淡淡道:“泽州的事尘埃落定,往后的事情,便不是司马长平能掌控的了。”
是啊,五万大军一半流散,一半成了叛军,司马长平纵然诡计多端,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那侯爷还在等……什么?”
祁慎转眼看向阮阮,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彩来,“小阮儿,只让司马长平死,并不是我想要的。”
他想要的复仇是漫长的,是让司马长平觉得漫长,是让司马长平感到后悔,是让司马长平一点一点被完完全全否定掉……
吃完早膳,祁慎又陪阮阮待了一会儿才出去,又过了一会儿,辛鸾带着威猛大人过来找阮阮,如同往常一样,辛鸾招了十个多个鬼过来。
阮阮今日特意挑了一件立领的衫子,却依旧没能遮住后颈上的红痕,辛鸾站在她身后,自然看得清楚,他异色的眸子盯着那红痕看了一会儿,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十几个鬼的怨气都被阮阮吸纳之后,阮阮摘下蒙着眼睛的白纱,回头便看见辛鸾恹恹地靠在门板上,他的身量比阮阮稍高一些,双手抱着胸,垂着眼,看起来像是有些……落寞?
阮阮不确定是不是落寞,她认识辛鸾的时间不长,见过辛鸾发狠,也见过辛鸾发狂,但即便是在漳渊宫里,也并未见过辛鸾有过丝毫落寞的神色,他像是一株蒲草,永远都生机勃勃,虽然这株蒲草的心是黑的……
“辛鸾?”阮阮声音柔柔的,带着一点试探和不安。
少年抬起眼睛,黑色的眸子像是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