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阮阮都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阴狠,即便一身仙人骨,却未能把身上戾气杀气洗掉分毫。
看着阮阮皱着眉,祁慎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别皱眉,你不知我有多庆幸。”
在悬崖之上,他几乎以为要再次失去阮阮了,可是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她的手,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抵得掉这十年的倥偬和孤寂。
阮阮忽然间明白了祁慎的阴沉凶狠,明白他为什么变得这样可怕,更明白为什么他有时候像个疯子。
若是她经历了这些,只怕会比他更疯吧。
阮阮抬起头看着祁慎的眼睛,“我不该用匕首伤你……”
祁慎打断她的话,“又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阮阮不信祁慎的鬼话。
祁慎耐心安抚着阮阮,等她平静下来,才再次开口,“说说你的事吧。”
阮阮想了想,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只猫有什么特别?”祁慎试着引导。
“它……它会说话,不过只有我能听见。”
祁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片刻之后却又点了点头,“它确实与其他的猫不同,也怪不得你每次逃走都要带上它。”
阮阮把自己的事一点一点说给祁慎听,祁慎则是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不知不觉便天亮了。
看着阮阮满是疲惫的小脸,祁慎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拍了拍阮阮的背,“先睡吧,醒了再接着说。”
阮阮也确实很疲乏,很快便迷糊起来,半梦半醒间,听到祁慎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吸纳怨气了”的话,阮阮小声“唔”了一声。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又做了一个极清楚的梦,梦里她身处一片草地,可能因为她有些矮,所以草显得格外高,她很高兴,在草地上跑了一会儿,回头看见一个玄衣少年坐在不远处的巨石上。
他的眉眼修长,满脸冷寂,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很温和。
阮阮跑向少年,把手中的一朵紫色小花献宝似地递过去,“花……好香的。”
少年眉眼柔和许多,从阮阮手中接过那朵小花,簪在少女如墨的鬓发之间,“很好看。”
阮阮睡醒时,昏黄的光自窗外映进来,祁慎却不在屋里。
她揉了揉眼睛,脑中忽然闪过很多记忆的片段,那些记忆是她的,却又不是她的。
那是祁慎重生十年间,与这具身体的记忆。
绿岫听见屋里的动静,便进了屋,见阮阮一副迷茫无辜的样子,又想起她一次次耍阴谋诡计逃走,便没有了好脸色。
阮阮感受到了绿岫的怨气,又想起睡得迷糊之时祁慎叮嘱她的话,于是对着绿岫笑了笑,好声好气对绿岫道:“之前是我不对,绿岫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我以后不跑了。”
她见绿岫满眼的怀疑,忙又加了一句:“真的。”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诚意的少女,绿岫恍惚了片刻,便又想起前几次阮阮也是用这张真诚的脸骗人,心中怨气便徒然升腾起来。
阮阮愣了愣,才意识到绿岫的怨气更多了,赶紧闭上了嘴。
“你别再动逃跑的心思了。”绿岫声音冷冰冰的,她想起放在库房的那副锁链,准备提醒一下主子。
阮阮吃了些粥,便搬了一张小凳儿坐在院里等。
天渐渐黑了下来,阮阮转头就看见绿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转头看卫宵也立在门外。
好嘛,自己乖乖坐在院子里,还得两个人看着……
弦月升到半空的时候,祁慎回了侯府,他的脚步很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又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