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去找人救他?
祁慎不会信,他又不是傻的。
于是阮阮只是紧紧抱住了那只黄狸猫,嘴闭得紧紧的。
祁慎终于垂下了头,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呵呵。”
他冷笑出声,再次抬头已满眼都是疯狂之色,他双手抓住阮阮的肩膀:“阮儿你不要我,你想要谁?你想要谁!你还想要谁!”
阮阮的肩膀被抓的生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却激得祁慎越发疯狂:“疼吗?疼就对了,我比你要疼百倍千倍!你来陪我一起疼啊!”
祁慎的手,是用来杀人的。
阮阮疼得浑身发抖,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呜”一声哭了出来。
祁慎浑身一震,他愣愣松开了手,他的阮阮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但他一低头,便看见阮阮紧紧抱住那只肥硕的狸花猫,一瞬间再次疯狂起来。
“你要一只猫也不要我!”他猛地将猫从阮阮怀里拉了出来,手一挥扔到了门外。
“不要!”阮阮想去抱回威猛大人,却被祁慎拉回来,重新扔回了床上。
“那只猫你都带着!却不要我!”祁慎双目赤红,一拳砸在墙上。
阮阮很害怕,害怕下一拳是砸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定很疼的。
“你宁愿要一只猫!你宁愿要一只猫!”
祁慎像得了失心疯,手边能碰到的东西统统砸了,花瓶,茶壶,杯子。
“砰!”
一个茶杯在阮阮耳边炸开,碎裂的瓷片四溅,有一片直向着阮阮的脸飞过来。
然而那瓷片终究是没碰到阮阮的脸。
一寸的距离,祁慎握住了那枚锋利的瓷片。
殷红的鲜血从手心缓缓低落,祁慎闭上眼,用力握紧了瓷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滴血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溅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回去吧。”——
清阴阁内,祁慎只着亵裤半靠在小榻上。
“过来给我上药。”
阮阮手里拿着伤药,慢慢挪了过去,蹲在了小榻边上。
祁慎身上的伤很多,手上有伤,手臂上有伤,最厉害的伤在腰腹处。
即便此时,那伤口依旧在不停流血。
殷红的血顺着肌理流到了小榻上,阮阮在伤口上洒了一些药粉,那药粉是极好的金疮药,遇血凝结,血终于稍稍止住。
阮阮洗了一条帕子,小心擦去了周围的血迹,又拿了纱布小心包好。
她做得极小心,极谨慎,像是害怕祁慎再发疯一般。
祁慎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
包扎好这处伤,阮阮又给祁慎手臂那处上了药,然后就只剩下一处。
“手。”这是阮阮被找到后说的第一个字,因为哭过,嗓子有些哑。
修长的手指张开,一道狰狞的伤口展现在阮阮的眼前,她小心把药粉均匀铺开,又用纱布包好了伤口。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但无论是之前的落水,还是今日的遇刺,阮阮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两次祁慎都应该死了,却都没死,仿佛是在故意试探她。
阮阮垂着头,声音小小的:“侯爷一直在试探我。”
祁慎慵懒靠在软榻上,眼中依旧有隐约可见的戾色,情绪却是淡漠疏离,他伸手握住了阮阮的一缕头发,轻声答“是”。
一瞬间,阮阮觉得浑身冰冷。
也就是说,上辈子,她跳进河里去抱他,替他挡剑,都不过是他的试探?她那样的牺牲和拼命,都不过是祁慎的试探。
是了,祁慎他没有心,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