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人家赎身?想照顾人家?”
郑承彦耳垂有些红,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季府书房。
季悯行展开那幅从云梦州寻来的画像,画像上是一个小小的少女,小少女容貌清艳,穿着木屐的小脚洁白可爱,纤细的脚踝上有一颗鲜红的小痣。
今天,在浮玉山上,他看见白阮阮脚踝上也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位置与这画上一样。
白阮阮会是江榕吗?
若白阮阮就是江家的小女儿江榕,那么谁又是清阴阁的主人?是祁侯?若是祁侯,他又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而他那忠厚老实的好友郑承彦,好像已经脱不了身了。
若白阮阮就是江榕,郑承彦只怕要惨了……但江榕的事他是不能告诉郑承彦的。
无论如何,明日他都要去趟府衙查一查这个白阮阮,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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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这些日子一直在谋划逃跑的事,精神本就极度紧张,偏偏眼看就能逃走之时,又受了这样的打击,人还没回到清阴阁,便悲忧交加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她所熟悉的床帐——她终是又回到了清阴阁里。
屋内点着一盏小小的牛角灯,灯光昏黄却不刺眼,但脚底的痛楚提醒着阮阮今夜发生的一切。
“醒了?”
声音从床榻左侧传来,阮阮抿着唇看过去,正是她拼命想要摆脱逃离的魔头,祁慎。
他穿着一件月白锦袍,琥珀色的眸子里是十分温柔的情意,只不过他生了一张似仙似魔十分邪气的脸,所以这温柔蜜意反而让阮阮越发的不安害怕。
若是别的人穿着月白的袍子,多半会让人觉得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但是穿在他的身上,那白袍也失了纯洁之意,仿佛也染上了他所带的邪气,衬得祁慎越发的不像好人,或者说——不像凡人。
像山间诱惑过往行人的鬼魅,也像身染欲望的仙人。
阮阮的身子不自觉紧绷了起来。祁慎伸手抚上她的小脸:“脚未伤到筋骨,但也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否则日后会变成个小瘸子。”
他说的极平淡,阮阮却极害怕,她张了张嘴,可怜的小声音都带着颤:“阮阮会变成小瘸子吗?”
祁慎以手支头侧卧着,手中把玩着阮阮的一缕头发,声音淡淡:“小阮儿不会变成小瘸子。”
阮阮这时才看见祁慎手掌上包裹的纱布,一瞬间她脑海中就闪过浮玉山下祁慎大开杀戒的画面。
下意识的,阮阮瑟缩了一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分明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
发现了阮阮的动作,祁慎眼睛一眯。
他扯了扯手中的青丝,阮阮没防备嘤咛一声,抱怨道:“侯爷轻点,好疼的。”
“我听绿岫说,小阮儿去了树林里,小阮儿去那里做什么?”
阮阮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的脚好疼,又好怕祁慎,又担心变成小瘸子,又委屈,又不甘心,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阮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得好可怜,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哽咽:“我……我迷路了!”
祁慎冰凉的手指轻轻揩去阮阮的眼泪,奈何阮阮哭得实在太凶,马上就又有更大滴的泪珠子掉下来。
无奈的祁侯爷只能哄小孩一般,缓缓拍着阮阮的后背,哄道:“小阮儿不哭了,哭哑了唱曲儿就不好听了。”
听闻此言,阮阮哭得越发大声:“阮阮的脚都受伤了,侯爷还要阮阮唱曲儿!侯爷没有心!”
看着怀里小人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