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意外,没想到楼允会给她看这个消息。
更让她意外的是,楼允安插在东宫的人,连这么隐晦的事情都知道,可见那人定然是楼逸身边极为信重的人,她心下惊骇,楼允这步棋,下得太深太深了。
可那人,分明是他为了保护洛音凡而安插在楼逸身边的,如今却成了让洛音凡踏入地狱的最锋利的利器,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楼允端起茶盅淡淡抿了口茶,面无表情道:“先按兵不动,静候。”
柳银雪一惊:“你……”
楼逸乃是太子,他多年无后,多半是身体有问题,想要坐稳他太子的位置,就必须得有后才行,柳银雪一直在猜他会不会兵行险着,没想到楼逸当真是不让人失望。
可乱宫闱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罪名一旦坐实,洛音凡和左相府,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而楼逸,他的下场也不会比洛音凡好多少。
楼允将茶盅放到小桌上,桃花眼眼睫微挑,漆黑的眼眸中露出几分冷冽的煞气来,当日柳银雪被关在暗室受辱的画面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他面无表情道:“我说过,你受的委屈,我都会帮你讨回来的。”
铁桶里的火苗逐渐熄灭,柳银雪的心脏狠狠地一跳,她垂下眼睑,目光晦涩不明。
半晌后,她问:“为何?”
楼允凝着她潋滟的眉眼道:“银雪,你可还信我?”
信吗?
其实她是相信的,因为自从她嫁入祁王府后,楼允从未欺骗过她,不管是在洛音凡的事情上,还是在其他事情上,他要么选择不说,既然说了,那便是实情。
既无欺骗的先例,她应当是相信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楼允淡淡地笑了笑,他收回手,懒懒地往椅背上靠上去,他道:“虽然在交泰殿上,洛音凡将我拖下水,陷害你害死皇孙,断了我对她的情谊,但毕竟以前是青梅竹马的伙伴,所以我并不想让她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
他凝着柳银雪的眼睛:“这种想法,你能理解吗?”
“能,”柳银雪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没有敷衍,而是真的能理解楼允的这种心思,“就像我对王曹燕一样,虽然彼此间的情谊断了,但我也不希望她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
所以得知王曹燕自缢的消息时,她其实很难过,很不愿意接受。
但楼允说,他对洛音凡断了情谊……
柳银雪露出犹疑之色来。
楼允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他不敢有多的奢求,只要柳银雪能明白他对洛音凡的不忍就如她对王曹燕的不忍一样就足够了。
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柳银雪应当也是能理解,他道:“所以那日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扳倒太子,却又能不伤及到洛音凡,而洛音凡毕竟是太子妃,太子获罪,她得连坐,因此,我琢磨了许久也没有琢磨出来。”
这点柳银雪也懂,她点了点头。
“洛音凡回左相府那日,我暗中去见了她,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陷害你,她到底是作何想的,可是,我却不小心听到了她和左相夫人的谈话。”
“她们,说了什么?”
“原来洛音凡什么都知道,”楼允笑容里有了深切的嘲讽,“太子妃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而非左相逼她,是她自己想当皇后,所以才嫁给了太子。”
柳银雪并不意外,得知洛音凡画的那副《比翼双飞》是冲着楼允的时候,她就知道,洛音凡这个女人,端得是厚颜无耻。
就算她是被被逼嫁给楼逸的,那又如何?她已为人妇,如何还能与楼允藕断丝连?
偏生楼允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