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瞪着眼睛问:“谁?”

“梁志军。”

“怎么,给永叔陪葬啊?”梁心澄笑出声,又转头跟李寻说开玩笑的,好像怕他真的去一样。

见梁心澄离发疯不远,李寻只让他大哭一场,他摇摇头,哭不出。

值得哭的事很多,可他竟然一滴眼泪都不再流。

出国这件事准备的太匆忙,几乎都是梁卓和汤慧在办。汤慧只当他们已经谈妥,梁卓想等梁心澄平复下来后再和他好好说说。

梁志军和汤慧去春斜街吊唁,汤慧和周晓萍聊起要送梁心澄出国,周晓萍点头,总算没耽误孩子。

梁心澄端水上来的时候,梁志军想着好歹也要走了,总得嘱咐两句,让他在外面好好改改坏毛病。不过梁心澄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只当他空气。

“怎么,现在看到我连声爸都不叫了?”

梁心澄没抬头,“我爸走了,在观真堂。”

观真堂是燕山附近的殡仪馆,陆永长眠在那里。这些没来由的恨深埋在他的血液里,直至今天看到梁志军才蠢蠢欲动地又翻涌了起来。事实上梁志军算得上仁至义尽,还给了他一张两百万的卡。

这世界没人欠他,只是他总是要恨一个人的。

周晓萍挡在他面前直喊,“你打孩子干嘛呀!”梁心澄捂着脸,又被赶来的春斜街邻居护在身后。

梁志军被群起围攻,他心里只想着一群刁民,怪不得梁心澄也变得尖牙利嘴地,只盼他走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别在这儿祸害了梁卓。

一直到进门前,还在和汤慧争执,汤慧怨他动手,这下父子情分是一点都没了。

“还父子情份,他都咒我死了你听不出来?”梁卓问谁和谁动了手?客厅里方没了声音。

梁卓在551号门外站了很久,梁心澄带着他去了红姐旅馆。因为皮肤太白,脸上的痕迹还是很明显。梁心澄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不怎么疼,没我下手打你重。”

他好像理智了些,平和多了,就显得可怜又可爱。

梁卓抱着他,“别难过,世事无常。”

梁心澄重复呢喃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是他这十九年最好的注解,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梁卓,做爱好不好?”

梁卓说现在?梁心澄不回话急切地吻他,笨拙地横冲直撞地。没有什么前戏,梁心澄让他进来,他看上去有点疼,牙咬着唇,连呻吟都泛着哭音。

梁卓一吻他,梁心澄就更咬不住了,嘴里的声音全泄了出来,可还是不放过自己,只让梁卓再用力。

一场爱做的像凌迟。

到最后梁心澄缠的他好紧,像是要把自己揉到梁卓身体里一样。他在他耳边规律地呼吸、起伏,说梁卓,我好爱你。

梁卓几乎要心碎,从小梁心澄一旦懂事些,他就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他趴在梁卓怀里,因为刚经历猛烈的性事,没什么力气。这几天心事太多,现在一下子松散了人乏得厉害,却还是强打起精神道:

“一毕业就结婚吗?”

“对。”

“我想你了你就飞来吗?”

“对。”

梁卓低头亲他的额头。

“再多说点,梁卓。”

梁卓问说什么。

“随便,哄我就行了。”

和梁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存过了,那些硝烟、仇恨、不管是不是误解他都不在乎了。

梁卓说你乖听话,什么都不要怕。又说我也好爱你,我最爱你,什么都给你。

在那些甜言蜜语里他缓缓入睡,像为他私人定制的摇篮曲,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睡过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