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歌舞乐师,内心涌起一抹道不明的苦涩,他的妻子素素便是教坊司的一位琴师。
在大乾朝,教坊司的所有乐师舞者全归属贱籍,贱籍世代相传,她们时常被这样随手转赠。
贱籍二字,将他的素素压得一辈子喘不过气,即便后来脱籍从良了,在林文二家眼中,依旧是蛊惑自己的贱人。
若有朝一日,能废除贱籍制度该有多好,素素知道了,想必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吧。
林月贤一不小心失了神,多盯着舞姬们看了几眼,正好被圣上捕捉到:“林探花若有所思,何故啊?”
“臣在回味方才那曲《洛阳赋》,舞者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乐者琴音琳琅如玉珠坠落,交相辉映,环环相扣,实乃天下一绝。”林月贤微笑道。
对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外甥女婿的探花郎,圣上还是颇有好感的,加上他极好分享,于是顺势道:“林探花家宅多地广,定不会使明珠蒙尘,朕便将她们赐予探花郎吧。”
说罢一顿,似觉不妥,采月即将和林月贤成婚,他这时送林月贤美貌舞姬,时机不对。
然而林月贤起身拱手,从善如流:“臣谢主隆恩,必奉几位尊客为上宾,臣曾得到几本失传的乐谱残本,正寻人补全,待补全后正好交给她们排练新舞,届时再邀圣上观赏品鉴。”
“甚好甚好!朕拭目以待!”
这番话说得龙心大悦,圣上越看林月贤越顺眼。
坐在稍远处的林太傅却脸色阴沉,乌云密布,林家人最恨的就是林月贤和舞姬歌姬沾染上关系,他们林家的好孙儿,就是被一个贱籍女子给毁了!
不仅林家长辈气恼,一些清流官员对林月贤此举也嗤笑不已。
清流官员们最厌恶的,便是林月贤这样奉承君主,巧舌如簧之人,一副谄臣之相,丢读书人的脸!
此后流言纷纷,言林月贤是借未婚妻采月郡主的光,才被点为探花,名不符实,是个靠钻女人裙底的小白脸,林月贤只轻笑而过,倒是林家文家人听见了,被气个半死。
自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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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宴上酒过数巡,接着还有簪花、作诗等等环节,君臣举杯同欢,不知不觉至深夜方散。
圣上起驾回宫,文武百官也散去,诸新科进士们可留在琼林苑暂歇一宿,他们还有一事未毕,便是连夜写一份谢表,第二日入宫面圣致谢。
如此,殿试后续相关的一系列活动才算告一段落。
接下来便是等待吏部下发正式官职,进士乃人人有官做,且起步便是正七品,只是等待的日子各有长短,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
兄弟俩一边等待,一边悠闲过日子放松。
沈长林继续和姜无戈学武论政,偶尔参加士子间的各色聚会,而沈玉寿则迷上了研究《水经注》。
他幼时便极喜欢这套巨著,当时没钱买全套,后来是王巡检给送了套全的,但书是有了,时间上却不充裕,只能匆匆一览,直至今日,方能精心研究。
沈玉寿对书中记载的沿途工事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写到如何分流、修筑水库、巩固沿途松软土地的法子感兴趣,他还记得当年和许先生游学,经过兴源县见民夫修筑水库的场景。
此前兴源县年年洪水倒灌,水库修筑完毕后,风调雨顺,百姓们收成好了,日子越过越顺遂,这全靠水库修的好,可见工事修筑妥当,于国于民大有利处。
不仅沈玉寿爱研究这些,华京城中还有一批同样热爱此道的士人,同类相吸,沈玉寿很快结交了一批同好,他们一起研读工书,还有人用水和泥,做微缩模型。
沈玉寿沉溺其中,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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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沈长林又向师傅学了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