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一怒,伏尸百万。
至尊滔天怒意如暴风骤雨,在身后侍奉的高总管已面色惨白,汗湿重衣,摇摇欲坠了。
楚江宁脸色也更白了几分,但却无半分退缩,质问道:“保天域平安,让百姓免受流离祸乱之苦,不是父君之责吗?为何要寄托于一只不知所谓的神兽身上?甚至要以万千百姓性命去换?”
高总管目瞪口呆。
楚临雍一滞,继而怒意更盛,冷笑一声:“好!好!好!你这是在指责本君庸碌了?你可真是好得很。”
楚江宁低头:“儿臣知罪。”
楚临雍道:“既然知罪,便去刑狱里好好想想,你究竟错在哪儿?”
帝宫之内,一如往常平静。
除了数日前大殿下不知为何触怒君上,被打入刑狱。
关于此事,据景华宫某不知名侍者所言,大殿下先是不知犯了何错被君上罚跪在宫门口,后在殿内同君上吵了起来,君上大怒,才将其打入刑狱。
关于这个传言,前半部分倒是可信。因为这些年君上对大殿下确实动辄得咎,些微处罚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后面……说他和君上吵了起来。
谁信啊。
帝宫谁人不知,大殿下那性子,说得好听叫温顺,说得难听便叫软弱可欺,平日一见君上就如老鼠见了猫,人都哆嗦了,哪有胆子和君上吵架。
不过,今日又发生了一桩大事。
魏妃娘娘的孩子,流掉了。
不是魏妃娘娘养胎不利——娘娘自有孕以来,饮食起居皆小心翼翼,生怕胎儿有损。
更不是有人暗害——整个帝宫皆在君上掌控之下,谁能动手?谁又有那胆子动手?
孩子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流掉的。
失了一个孩子,君上的心情越发不妙。
药官只言,此乃天命。
整个帝宫上下战战兢兢。
新晋的小侍者受不了这压抑气氛,暗地里问道:“为何药官说,魏妃娘娘小产,乃是天命。”
前辈向他解释道:“君上诛魔宗六祖,灭三宗七门,一统五洲四海,天资纵横,是亘古烁今的人物,这些年来宫中有孕者甚多,却总无故小产。传言说君上正是因为天资太强,受天道所忌,才子嗣艰难。”
小侍者似懂非懂:“可大殿下不是好好的吗?”
前辈脸上的表情微妙了几分,小声道:“这便是……最紧要之处,传言中大殿下可能……并非君上亲生。”
“啊?”
刑狱之中。
楚江宁坐在冰冷的石床之上,抽出墙上一块青石,拿出里面的纸笺,匆匆一扫。
密信上只有一句话:魏妃小产,君上震怒。
类似的事情这些年也发生了不少,楚江宁不以为意。
他将纸笺握于掌心,以灵力碾碎。
这时突然有一道深深的叹息传来。
楚江宁静默一阵。
那人又叹息一声。
这帝域刑狱,竟然并不隔音。
楚江宁有些警惕的环视四周,问道:“是谁?”
突听一阵石块推移之声,对面墙壁竟然凭空出现一道口子,一白发老头探出头来,笑呵呵道:“小友莫怕,同是天涯沦落人,老夫并无恶意。”
楚江宁皱了皱眉,迟疑道:“你是……隔壁囚室的?”
老头索性从洞口挤了过来。
笑呵呵道:“老夫囚于此间两百年了,小友你是老夫见的第一个活人,一时激动,吓着小友了。”
楚江宁目光落在他出现的洞口,神色奇妙:“这洞是……”
“说来惭愧,这是老夫挖的。”老头道:“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