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纪流笙惊叫一声, 猛地从榻上坐起, 汗湿重衣。
“洲主!”于妃连忙扑上前,哀哀戚戚的叫道“您这是怎么了?可吓坏妾身了。”
纪流笙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虚妄梦境中清醒, 确认自己身在何方。
他有些庆幸的舒了口气。
“我无事。”
于妃柔柔的问道“洲主, 那诞辰宴……”
纪流笙脸色十分僵硬“宴会之事, 就这样吧,让大家都回去。”
于妃又试探的问了一句“那奴隶呢?”
就差一点……那奴隶就要被处置了,结果洲主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晕了过去,药医也诊不出是何缘故。兵荒马乱也无人顾得上去处置那些奴隶,但既然洲主醒了,她也该提上一嘴。
于妃娘娘心中有些愤恨的想,若是平常,她处置一奴隶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但如今纪潇则护的紧,她也不好直接下令。
她不过试探的提了一句,纪流笙却突然炸了“不、不许提!”
于妃“?”
她有些懵,什么不许提?提什么?
纪流笙只要一想到那张脸,就觉得浑身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战栗不已。
他之前不过是西洲纪家一寻常修士,那时的西洲洲主还是他那天资纵横、无所不能的兄长。
直到那「魔星」谋朝篡位,登上至尊之位,他兄长心有不服,起兵反抗,很快便被诛杀,而他也在一夜之间成为西洲之主。
起初他欣喜如狂,认为自己才是天命之子,随后他进帝域谢恩,被逼立下天之血誓,奉他为主。
永生永世,绝不背叛,否则魂飞魄散,神魂俱裂而亡。
这还不算,那魔星还将他强留在帝宫足足两年。
那两年他如坠地狱,日日活得胆战心惊。
那魔星喜怒无常,天性残忍嗜杀,行事又如天马行空随心所欲,让他人根本摸不清端倪。
他动辄得咎,全靠着抛却尊严,日进谄媚方才留得一条性命被放归西洲。
脱离了那炼狱之地,他却并不觉得解脱,对那魔星的恐惧已深入骨髓之中,哪怕远在西洲之地,「君上」的一言一令,皆能令他战战兢兢。
因天之血誓之故,他根本无法对那魔星生出二心,所幸不到十年,帝君伤复而归,斩杀逆贼,重掌权柄。
魔星已死,他带来的所有桎梏似乎随魔星之死尽数消亡,这些年他安享着西洲洲主的尊荣,逐渐将那曾经的屈辱和恐惧抛诸脑后。
直至今日……见了那张脸。
不能说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难道那魔星未死?
不不不,帝君的脾气天域谁人不知,不可能还容那魔星性命。
那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卑微得不及地上一粒沙砾。
何况那魔星怎么会用那般柔弱可怜、怯生生的目光看他。
不过是长相相似而已!
但这也太相似了吧!
生得那样一张脸,就算不是他,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大不祥!
纪流笙根本没胆子做什么斩草除根、杜绝隐患之事,他潜意识觉得生得那样一张脸的人,不可沾惹。
会出祸端。
念及此处,他急急忙忙的下令道“此人不祥,从今之后,此人绝不可再在府内出现,府中不准再提及此人,也不准再提此事!”
于妃“?”
她不是不死心,她是难以理解。怎么的就……不可提了呢?
那什么大不祥,不是她捏造出来的吗?难道洲主就因他晕倒了一次,就真信了。
“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