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捂着腿,看着宁茜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你给我让开!!”宁茜气死了,“胡子叔叔!我认错人了!您、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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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单元测验结束了,宁茜的自我感觉不错。《对对子》果然出现在了语文卷子里,还好宁茜趁早读背完了。
周老师说,考试前三名的同学,国庆七天小长假只用做一半的作业。
宁茜很自信,已经提前开始计划怎么玩儿了。
——要和郑雨萌去小树林探险;要去百里荒折芦苇,还想去中心广场喂鸽子……
宁茜越想越开心,拿着大扫帚打扫着包干区,一边扫落叶一边哼起了歌儿。
黎洛在操场旁边的看台上坐了好半天了。
他看着宁茜抱着个比人还高的草扫帚,蹦蹦跳跳转着圈,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事儿。
一刻钟过去了,地上没见一点儿干净,反倒是她裤脚上粘了一堆枯叶。
“哎,茜茜。”他唤了一声,沿着看台往下面走,“你在打扫吗?”
宁茜唱着《洋娃娃和小熊跳舞》,正跳得高兴呢。
她单手“牵”着扫帚,把它当作给自己伴舞的小熊,轻轻一扭转了个圈,又换了只手和它相“牵”。
黎洛眼看着她一脚踹在一团枯叶里,碎叶挂满了袜子边。
看不下去了。
黎洛干脆地从后面拍了下她肩膀:“茜茜!”
宁茜只觉得耳后位置忽然一热,连带着从后脑勺到尾椎骨麻了一路,曼妙的舞姿差点崴了脚。
她又羞又恼:“黎洛!你——”
黎洛愣了下,才想起来这家伙耳朵后面特别敏感的事,立马举双手投降:“对不起,都是茜茜最近长高太快了,我才没反应过来,下次不会忘记了。”
宁茜一句骂憋得不进不出,只能哼了一声:“长点记性!”
黎洛笑:“一定。”
宁茜白了他一眼:“你来干嘛的?”
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看到了黎洛拿着的书,一下子有了兴趣。
“给我看看!”
说着,她理所当然地把扫帚递到了黎洛手里。
黎洛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不戳穿,只说:“是司汤达的《红与黑》。”
宁茜翻开第一页:“弗里什孔泰省最美丽的小城要数维利埃,汝拉峰顶覆盖的白雪穿小城入杜河,市长德瑞纳把杜河下游一阿尔邦的土地给了黑索尔老爹……”
“这写的什么呀,看也看不懂!”宁茜把书一丢,气咻咻的。
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合拢了怎么就这么奇怪!
黎洛把她脚边的叶子扫成一小堆,悠悠然地答:“这写的啊……是‘真实、残酷的真实’。”
宁茜扁着嘴嘀咕:“什么玩意儿……故弄玄虚。”
黎洛也不生气:“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宁茜嘁了一声:“你不就是比我大个两岁,拽什么拽。”
“是两岁零九个月,四舍五入是三岁哦。”黎洛纠正。
宁茜踢踢踏踏地抖着裤脚的叶子,满不在乎地应:“噢!”
黎洛看着她在看台上蹦跶,两根小辫子甩来甩去的,头顶支愣着的一撮照旧,整个人都像是散发着一种蓬蓬松松的、阳光般的轻快。
黎洛笑了下,不可置否地摇了下头。
“不明白也挺好的。”
他从跑道内侧向外侧一路扫下来,利落地除净了包干区的满地落叶,又用大麻袋装着送进了洒扫车的框里。
等他把一切收拾好,就看见宁茜蹲在台阶上,仰着头看他,眼神亮晶晶的。
黎洛拿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