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爸说过的一句话,每一个人都是一支股票,而自己只不过是被他投资最多的一支而已,投资的回报就是让他满意,不满意那就是废品。
每次他对自己感到不满的时候都会让保姆阿姨把自己关在一个杂物室里锁着,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他爸让这样做的,还以为是哪里又惹阿姨不开心了。那个房间就像一个禁闭室,逼仄狭小甚至连盏灯都没有,空荡荡只剩阴森。
黑暗如同梦魇铺天盖地的把人淹没,他在里面哭吼着砸门,下跪着用头磕地板道歉,直到血涔出嗓子都哑了也没人理他,和外界隔绝的日子甚至精神一度恍惚到无法开口说话,直到几天后他父亲会突然把门打开,告诉他这段时间都好忙,摸着自己的头问他又犯了什么错以后应该怎么做。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高大的身影和客厅的光亮就组成了他童年的全部,父亲于他而言就是那个时候唯一的救世主。
“不过你知道讽刺的是什么吗?后面我才发现是他让别人把我关起来,每次我在里面哭吼着的时候,他都坐在书房一边办公一边听。”
谢成陨深吸了口气,觉得实在是过于变态,他以前就知道精神控制的手段最主要就是精神虐待,通过斯德哥尔摩的方式让对方潜移默化的被洗脑被驯化,以此巩固自己在关系中绝对上位者的姿态,他没有想到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父母,也无法想象年幼时的齐衍泽被关在禁闭室里的绝望的哭喊,和现在的他实在差异太大了。
“都过去了,他也离开了,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齐衍泽表情有些轻微的扭曲,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他开始有些痛苦,连呼吸也有些紧促,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垂下眸眼里看不出意味,顺着伸出手轻轻牵起了谢成陨的手,用脸在上面有些轻柔地蹭了蹭。
“所以谢律,多陪陪我吧。”
这句话实在是太示弱,谢成陨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根绳子拽得发酸发紧,心情都随着面前男生的表情在起伏,让他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他咳了两声,看着贴在自己手背上的脸颊和颤动的睫毛,最后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我会尽量的,也希望你能走出来。”
………
一顿饭吃到后面气氛已经有些压抑了,齐衍泽似乎兴致不高,也没再开口说什么骚话,睡觉前也只是小声地给自己说了句晚安。
凌晨两点自己因为口渴,出来倒水路过客房的时候,看到虚掩的门里还亮着灯。他以为男生没睡,本来想开口问一句,结果却发现男生侧躺着并没有在玩手机。
谢成陨犹豫了两秒,还是推门进去轻手轻脚地给他关上了灯。
第20章 过去
齐衍泽做了一个梦,梦里四周一片漆黑,他跪在地上埋着头混身都在发抖,狭小逼仄的室内只有无尽的黑暗裹挟着他的神经,铺天盖地的叫嚣着要把最后一丝理智也给摧毁,痛苦压抑沉闷崩溃在密闭的空间里刺进自己的身体,连逃避和藏匿也无处可寻。
起初他还会撞门,疯狂的磕头,机械式的道歉,到后面麻木被幻觉替代,黑暗里感官被剥夺让他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无数次眼前闪过的画面都变成了被吞下的那只仓鼠,就像老式录像机的断带,黑白色的星点和停顿,一帧一帧在捕食吞咽的过程中来回倒放,连挣扎的动作都像是被放到了最慢的速率,研磨碎了的逼着人反复品尝,同时伴随的就是那些神经式洗脑的话语。
“我是爱你的衍泽,爱你的人才会让你看清什么叫弱肉强食的社会。”
“你的价值不过是成为让爸爸满意的商品,是爸爸给了你现在所能享受到的优渥的一切。”
“你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你有优越于他们任何人的外貌和智商,你得学会利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