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都凉了。
秧宝再看那鲃肺汤,全然没了胃口,盯着吐完从洗手间回来的周若蕊看了片刻:“周阿姨,用过饭,我让柏叔叔送你去码头。”
周若蕊不想走,然而话刚冒头,就被何同志和杰森逮着喷了一顿。
见此,秧宝以为周若蕊的事算是解决了。结果,下午放学回来,人还在,一问,大家均是吱吱唔唔的,最后,还是杰森无所避讳地跟秧宝嘀咕道:“柏邢把人送上船,转身一走,她拎着行李坐车去医生,把孩子打了。”
秧宝瞬间想到了那个刚出生就被周若蕊装在竹篮里送人的男孩,冷不丁打个寒颤,秧宝搓了搓裸/露的手臂,扭头问宋梅香:“给我爸爸打电话,让他通知刘伯伯一声了吗?”
“打了。两口子不知道怎么沟通的,一脸惨白,跟个鬼似的从医院回来,给她定酒店,不去,非要守在这里,说什么等布朗先生醒了,跟他道个歉。我都怕布朗先生看到她想起中午的事,再吐起来。”
秧宝小脸皱了起来:“没劝?”
“怎么没劝,劝不走!何同志说话稍重点,就哭,跟咱这一大帮人欺负她一个小媳妇似的!”宋梅香真是烦透了周若蕊,谁家妇人溜产还往别人家院子里钻,多晦气啊!
秧宝放下书包,拉张凳子往周若蕊面前一坐,双手捧着小脸,打量着她红肿的双眼,白晳脸颊上残留的泪,微抿的花瓣唇,昂起头时,露出的纤细脖颈和精致锁骨。
“秧宝,你下课了。”
秧宝点点头:“周姨以后是不想再要孩子了吗?唉啊,你看我这话说的,你有大鹏哥二鹏哥呢,要不要无所谓。”
这话说的,多欠啊!
方坚在旁听得都怕周若蕊跳起来抽她。
伸手将小丫头从凳子抱起来,递给柏邢,方坚往小凳上一坐,“周若蕊,你现在离开呢,出国名额肯定有你一份,若是恣意不走,名额能不能落在你手上可就未必了。”
周若蕊指甲一点点掐进手心的肉里,“为什么?我只是想跟布朗先生道个歉。”不以流产的状态出现在布朗先生面前,怎么让他知道,她这个礼赔的多有诚意。
“你这一吐,布朗先生恶心得都要医生过来打镇静,你觉得他还想看到你吗?”
周若蕊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方坚:“这、这么严重?!”那岂不是说,日后但凡看到自己,布朗先生就会想起她今日的呕吐模样。
“就是这么严重!”方坚起身,“走吧,我送你去酒店,别让秧宝觉得先前为你所做的一文不值!”
周若蕊垂着头,长睫下的双眼,一片晦涩不明。
柏邢凌厉的眉眼,淡淡落在她身上,那迫人的目光让周若蕊不由头皮一阵发麻,再不敢停留半分,拉起行李,捂着肚子,随方坚快步出了院。
颠颠怀里的小丫头,柏邢轻叹:“她想等布朗先生让她等呗,出不了国,怨怪不着谁。这下好了,你做了这么多,一点也没落着好,反倒还被她记恨上了!”
秧宝沉默半晌,“我在农场初见她时,并不知道她就是刚生产完便将小宝宝送人的那个知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