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
贺承略一迟疑, 四下环顾, 再三确认没有旁人后, 压低声音, 坦言相告:“我的师父,青山城掌门陆岳修,和西江逐月阁阁主的小儿子孟元纬。”
孟元纬是年轻后生?, 南门迁夫妇并不认得, 可陆岳修年少成名, 南门迁和潘妩既然知道庄荣,便不会不知道比庄荣名声还?要大的陆岳修。当初爱妻龙吟仙子林音病重时,陆岳修曾悬赏千金寻找他们夫妇二人的下落, 可惜那时他们被沈南风囚在枕风楼,得知此事时,一代佳人林音已经香消玉殒。
多年来,南门迁夫妇对于此事总觉遗憾,如今听见陆岳修的名字,他们一齐低声惊呼:“陆掌门?”
南门迁定了?定神,多问一句:“陆掌门怎么了??”
“半年前,师父他”贺承停下来,像是仔细回想了?一番半年前的某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以想见,那一日的情境不会太好,南门迁夫妇眼见贺承的脸色一径苍白下去,仿佛被梦魇扼住咽喉般,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气息都沉重凝滞了?几分。
他深吸了?口气,将嘴唇抿得发青,再开口时声音更艰涩许多:“半年前,师父被我所伤。我怕被人发现此等不孝不义之?举,便带走重伤的师父,送至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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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休养。可拖了?大半年,师父的伤势仍不见好转。我在枕风楼偶然见到二位前辈早年留下的手札,追问下得知二位神医隐居百花谷,才斗胆闯进来,想请二位前辈出山救我师父。”
百花谷与世隔绝,江湖风雨一点儿也透不进来。
南门迁与潘妩自然是不知道半年前青山城不仅一夜间丢了?掌门和掌门得意门生?,还?在无涯洞外发现一地血泊,四大门派当家人的爱子死的死伤的伤。一夕之?间,四大门派之?首的青山城成为众矢之?的,风雨飘摇。
潘妩不知前因后果,皱眉打量贺承:“我看着你,也不像是个?不敬尊长的人,怎么会伤你师父?”
贺承脸色雪白,低敛着眼睫,沉声道:“是误伤,我不是有意的。”
潘妩又问:“你师父此刻在何处?”
贺承回道:“枕风楼。”旋即,他想起南门迁夫妇与枕风楼的旧怨,忙道:“前辈请放心,沈南风已经过世多年,如今的枕风楼楼主沈懿行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答应我,必不会再与前辈为难。”
南门迁与潘妩相视一眼,未置可否。
只这样?静默了?片刻,待转头回来再看贺承,南门迁便觉得贺承脸色气息都不对劲,拦住还?想追问的潘妩,上前一步,扣住贺承的手腕,脸色一沉,喝道:“我们又没说不救,你急什么”
说话间,他抬手在贺承后心处用?力?一拍,只见贺承身子猛然一颤,呛出一口暗色淤血来。
潘妩与南门迁多年夫妻,心意相通,只消一个?眼神,便知道丈夫想要什么东西,伸手自南门迁怀中?摸出针灸包,利落地摊开。
南门迁瞟了?一眼银针,道:“左起第三枚针,落在神藏,两寸深。”
潘妩点头,抬手捻起银针,刺入穴位。
“再来。”南门迁又道,“挑最细的针,中?府、期门,各一寸……”
两人忙碌一番,几枚银针入穴,贺承的气息总算渐渐平稳下来。
他伏在南门迁手臂上,又接连呛出几口血,仍不忘挣扎着向南门迁争取:“师父命在旦夕,医者仁心,求前辈……”
南门迁没理?睬他,拍抚着他的脊背,直到他将堵住心口的淤血呕尽了?,才将人扶回躺椅半躺着,给他裹了?裹毯子,没好气道:“歇会吧,自己的身子已经糟蹋成这样?了?,还?要操心那么多事,怎么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