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养……”
贺承懒得跟他啰嗦,扶着?床沿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我自己去找。”
南门迁特意交代过,贺承的命只是暂时捡回来了半条,身上那些古古怪怪的伤,他和潘妩还要叫上齐越一同商讨治疗之法。在此期间,贺承不可疾行、不可动武、不可劳累、不可情绪激荡,最好?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看着?贺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钟晓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伸手去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南门前辈说了,你的伤还不算好?,现在不能乱动的,你别……”
贺承急着?找人,没剩几分耐心,不等钟晓说完,便推开他的搀扶,脚步虚浮地朝外走去。可他在鬼门关外走一遭,刚刚醒来,还是孱弱异常,强撑着走到门边,便是冷汗岑岑,眼前黑云重重。
他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心中默念着?陆晓怜的名字,强撑着?不肯倒下去。
钟晓几步跟了过来,不敢扶他,只站在一旁担心地喊他:“师兄”
他不想?理钟晓,暗里咬牙,又勉强往前迈了一步。可他到底太过虚弱,体?力难支,落地时脚下一软,竟蓦然向前跌了下去。
“师兄!”钟晓惊呼,伸手要去将人扶住,却不想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那人穿着?淡青色衣衫,明明本在十步以外,却见?那人身形微动,一抹快出残影的淡青色闪过,在眨眼间落到贺承身前来,张着?手臂将贺承稳稳接在怀里。
此人步法之稳,身法之快,令钟晓看得有?些呆了
他上一回见?到轻身功夫这样好?的人,还是他贺师兄。
可此人站定?,钟晓仔细看去,不免呆得更厉害了。他无声地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半是错愕半是僵硬:“师,师姐?”
虽说轻功要紧的是腿脚上的功夫,可要想?练得纯熟,总还是免不了要调动周身内息。陆晓怜天资有?限,当年陆岳修对她没什么别的要求,只逼着?她练好?轻功,遇险时好?作?为逃生的依仗,如?今她的步法、身法在青山城同辈的弟子中是最出众的,可受制于内力低微,却往往不能发挥出十之八九的功力来。
可今日却不然。
不知是太过担心贺承,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她方才侧身横飞过来的那一瞬,轻灵敏捷如?贴地而?行的飞燕,与南州城里飞身救下江阿小的贺承别无二致
那可是令“一竿身”吴万里都拍手赞叹的轻身功夫!
钟晓没料到,他师姐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陆晓怜也隐约觉得自己的身法比平日里轻盈许多?,可此刻揽着?摇摇欲坠的贺承,不及深想?,和钟晓一道半扶半抱地将人送回床榻上,握着?他清瘦的手腕,叠声问他:“师兄,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她性子时而?有?些急,与身边人相关的事情上,更是一刻也等不得。
贺承一口气堵在胸口没缓过来,回应她的时机稍稍晚了几分,便听得她扭头去喊钟晓:“两位前辈呢?钟晓,你快去喊前辈过来看看!”
“不必。”贺承闷声咳出胸口堵着?的那口浊气,手腕一翻,宽大?的手掌覆过陆晓怜的手背,冰凉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的手背,抬眼朝钟晓的方向看,稍稍提高了几分音量将扭头要出门的人喊了回来,“钟晓,回来。”
他气息不稳,话音刚落,便偏过头去抵着?唇止不住地咳嗽,直咳得脸色泛红。
陆晓怜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坐在床沿上,伸手便将咳得几乎要坐不稳的贺承揽进怀里,拍抚着?他清瘦的脊背,声声安抚:“你别急啊,不喊前辈便不喊,钟晓这不是还没去嘛!”
“是是是,师兄,我还在这里呢!”钟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