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 便重新?上路了?。
还没有离开?七步岭, 金波不敢轻易取下包裹着自己的毯子。为了?方便走路,她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系在自己腿上,只露出一双脚来, 为防万一,她特意将那只装着红色蛊虫的罐子牢牢捧在胸前, 以?求吓退一切试图近身的毒物。
齐越执意要自己背着赵戎津翻越七步岭。
赵戎津高大精壮, 而齐越身形纤瘦, 他红着眼咬着牙, 一声?不吭地背起赵戎津, 将每一步都走得又快又稳,就和赵戎津醒着的时候一样,他们永远坚定地走在最前面, 给大家领路。
贺承虽没有被毒虫所伤, 可他本是强弩之末, 撑到此刻也是十分勉强。
医者?仁心,齐越为赵戎津揪心之余,还抽空为贺承包扎手上的上。他特意交代陆晓怜和钟晓注意他手上的伤口, 伤在手指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地方,可贺承气血太弱,凝血有碍,若是任由他一路滴滴答答地淌着血走过?去?,便是一头?牛,也要将血流光了?。
于是这一路,贺承的手都是被陆晓怜握着的。
她纤细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环过?他瘦削伶仃的手腕,伸出两只轻柔着撑住他的手背,将他受伤的手稳稳托住。
在贺承的印象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握过?他的手。
在很?小的时候,她喜欢软软地握着他的一根手指,像根尾巴似的跟着他。后来长大些,她会用力地握住他的小臂或者?手腕,拖他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再后来,是两臂挽牵,是十指相扣,是坦荡而坚定的并肩而行?。
这是第一次。
她稳稳托起他的手掌,她成?了?他的依靠。
他们一路这样默默地走着,各怀心事,各有牵挂。
带着伤员和病人,他们的脚程不算快,从枝叶间溜进?来的光斑还是金灿灿一片,到残阳如血,斜斜铺就前路,他们不敢停歇,从晌午走到日暮,终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中,借着陆晓怜手中小小的一豆灯火,走出了?七步岭。
翻过?七步岭,就是百花潭。
被闷了?一路的金波解开?重重包裹的毯子,纠缠许久黑暗霎时被抽离开?,睁开?看去?,是一片银白色的柔软亮光,那银白的光落在平坦的山谷里,明晃晃地映出遍地柔绿的草和娇艳的花。
谁能想到,幽暗惊险的七步岭之外,会藏着这样一处静美的世外桃源?
山谷里的百花潭是一潭温泉水,这里一年?四季都温暖宜人,孕育着各种奇花异草。
这一夜恰是月圆,银盘似的月圆低低悬着,银盘里的牛乳泼洒出来,月光柔软,肆意流淌,山谷里氤氲着百花潭升腾而起的水汽,薄雾袅袅,宛如仙境。
月光下,背着赵戎津一路跋涉的齐越脸色苍白,他侧过?头?去?,轻轻贴了?贴赵戎津冰凉灰败的脸,呼吸沉沉,声?音哽咽:“赵戎津,我们到了?,你醒醒。”
赵戎津并没有醒,又拖了?这么半日,他的气息更弱了?下去?。可饶是如此,昏迷中的人似乎还是能听见令他割舍不下的那个声?音,虽然他说不出话来,但浓密的睫毛挣扎着颤了?片刻,喉结滚动,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叹息着说了?声?“傻”。
对七步岭上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