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阁的生死关头,她也没有丢下早已半死不活的孟元纬。她将孟元纬推入儿时捉迷藏的密室中?, 引开凤鸣山的人, 侥幸活下来了, 才趁着夜色翻回逐月阁,从?死人堆里把孟元纬背了出来。
只?是孟元纬原本就只?剩一口气,这?一番折腾, 差点连那口气都保不住。
那时叶芷蔚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敌是友,在西?江城里东躲西?藏,连大夫也请不到,只?能凭着之前日日为孟元纬煎药的记忆,乔装去药铺抓药,勉勉强强接续着孟元纬的性命。那一日大雪天,孟元纬差点要?撑不下去,偏偏是在这?一日,钟晓和金波找到了他们。
也是孟元纬
椿?日?
命不该绝,金波捏着她的宝贝瓷罐告诉叶芷蔚,她手中?有一种蛊虫,靠寄居在人身上吸食人的血液生长?。这?种虫子为了自保,进入宿主体内,便会分泌一种物?质为宿主保命,伤得再重?的人,也能在蛊虫的帮助下,再续七七四十九天的性命。
叶芷蔚想起?孟元纬命悬一线之际,她听孟元经说?起?过一种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南疆奇药。她追问金波,这?是不是便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南疆奇药?
金波摇头叹气,告诉她,蛊虫能续命,可?至多也只?能续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后,蛊虫成熟,吸尽宿主血液,宿主必死无疑。
那时孟元纬气息弱得几乎断绝,只?心口还剩了一抹热意。
在立即断气和四十九日后丧命之间,叶芷蔚还是选择了后者。
孟元纬就这?样暂时又活了下来,后来,叶芷随着钟晓和金波来到青山城,昏睡中?的孟元纬也跟着山水迢迢地来,此刻已经被送进青山城里安置妥当。
陆晓怜想了想,摸出一方玄色令牌,塞进叶芷蔚手中?:“这?是师兄给我的,说?遇事可?去找枕风楼相?助。我与师兄如今已经安安稳稳待着青山城中?,暂时是用不上了,你带着,日后再还给我便是。”
叶芷蔚不再推辞,大大方方地接过:“多谢。”说?罢,她翻身上马,朝陆晓怜挥手:“快回去,一会贺师兄醒了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马蹄声远,叶芷蔚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被扬起?的尘土里。
陆晓怜勒马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发足狂奔,哒哒马蹄声中?,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叶芷蔚、叶飞白、孟元经、孟元纬,还有钟晓、贺承、贺启,明明他们在青山城的池塘里泼水嬉戏好像只?是前几日的事情,怎么不声不响地,他们就长?成了要?独自面对离别的大人了?
最令人绝望的是,她们面前,不仅有生离,还有死别。
赶回青山城,陆晓怜下马,一丢缰绳便往后院跑。在门外抖落一身寒意,她才敢推门进去,走到贺承的床榻旁。
见陆晓怜回来,钟晓起?身,将床边凳子让给她。
陆晓怜一口气跑上来,气还没有喘匀,没急着坐下,歪着头仔细端详床榻上昏睡的人。这?人像是深秋的风刀霜剑里挣扎着看出来的一朵花,穷途末路,每一日都要?比前一日更衰颓枯败一点。
她忍着眼中?的热意,问钟晓:“他早晨醒来过吗?”
钟晓有些不忍,却还是轻轻摇头。
陆晓怜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知道了,我来陪他吧。”
贺承的情况是从?一切真相?大白那日后,开始急转直下的。
那一日,贺承难得示弱,外人还未散尽,他便俯在陆晓怜耳边说?不舒服。
陆晓怜扶着贺承慢慢往后院走,明明疲倦得连说?话都少气无力的人,脚下的步子却迈得飞快。听着贺承越发沉重?地呼吸声,和一阵急过一阵的闷咳,陆晓怜心里又急又疼,一遍遍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