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怜红着眼?睛,锲而不舍地又?问一遍:“你没有骗我吗?我大哥,当真是你害的?”
贺承依旧垂着眸,只应了一声:“对不起。”
“我不信!从小?到大你就喜欢捉弄我,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陆晓怜说不清自己的情绪,那好像是一种恐惧,她眼?前那一条平坦明确的路被堵上一块巨石,坦途变为绝路,她不知要往哪里去,只能站在那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前,簌簌掉着眼?泪。她伸手去捉贺承的衣袖,几乎是哀求:“师兄,你说你是骗我的,你没有害大哥,好不好?”
贺承见不得陆晓怜掉眼?泪,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握住她。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他将自己的手覆上去,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冷得简直不像是个活人。他其?实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即便没死成?,也不该再出现在陆晓怜面前,可?偏偏,在南州城遇见她后,他明知不该,却?又?跟着她一程又?一程。
他明明知道的,无涯洞外的那一夜,他决定挥剑的那一刻起,他与?陆晓怜再无可?能。
是他优柔,是他自私,是他贪婪,才?会让她此刻这样难过。
贺承握着陆晓怜的手,狠着心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扯开?:“晓怜,我已经不是你师兄了。你我之间,不该再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了除了仇怨,再无其?他牵连的地步了呢?
陆晓怜恍然想起,贺承在晚晴院外对十六岁的她说,他喜欢她,他会一直只喜欢她。言语无凭,十六岁的梦恍如南州城的一场烟雨,美?极了,也短极了,南柯梦醒,不过两手空空。
他待她很好,大哥也待她很好,他却?杀了大哥。
她不想恨他,可?她只能恨他。
除了恨,他们之间再不应该有其?他牵连。
“枕风楼是沈懿行的地盘,他不会允许你在这里伤我的。下?次相遇,你不必留情。”贺承的笑苍白而平静,“也可?能我们不会再相遇,但是没关系,以后你还会遇到许多人。”
可?那些人都不是你。
陆晓怜泪眼?莹莹,却?将这句话咽了回?去。有许多许多想说的话绕在唇舌之间,可?纠结挑选,最终她只对贺承说了声“保重”。
这便算是告别。
下?一次见面,只剩刀剑相向。
贺承扶着椅子扶手慢慢起身,还未迈出一步,却?听得自后山处传出来一声清喝。他脸色一沉,无措地看向陆晓怜,却?见陆晓怜已然笔直坐起,讶然望着他:“是我爹的声音!我爹也在枕风楼?”
她一刻也坐不住,翻身下?床,便要循着声音去找人。
贺承果断伸手拦她:“晓怜,你听错了,那不是师父的声音。”
“那是我爹!我不可?能听错!”陆晓怜只愣了片刻,便从贺承神色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发觉不对。她冷下?脸看着贺承,斩钉截铁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门?外是纷乱的脚步声。
显然是关在后山刑堂里的陆岳修又?出了什么事,刑堂的人处置不了,赶来寻沈懿行。贺承心跳如捣,几乎站立不住,扣着陆晓怜的手腕,勉力支撑着执意要拦人:“那里危险,你别去,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都告诉你。”
陆晓怜手腕一翻,甩开?他的手:“我不相信你,我要自己去看。”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同归于尽 你宁愿与我爹同……
枕风楼后, 息山刑堂,又是一轮人仰马翻。
自从囚室里那?位被?沈楼主招待细致的?贵客住进来,这样的?事情?屡有发生。好在上一回?这位贵客生生撕了?两个人后, 沈楼主便下令拿铁链将?人结结实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