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还挤眉弄眼,厚唇不断张合,嘴角积着一团白沫,恶心得直想吐。
易青两世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虽然她性情温和,没有与人吵架的经验,却也想要骂回去。
沈三娘悄然伸手拉住易青,摇摇头道:“算了。”
易青看着自己的短胳膊短腿,又看了看沈三娘消瘦的身子,只得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易进忠在山上分完桐子,恰好经过旁边,听到张氏的叫骂声,走过来脸色一沉,训斥道:“老大家的,家里一摊子事,你不在家忙活,还有空出来跟人拌嘴!”
张氏平时干活最爱偷懒,经常与弟媳妇吵架,没少在家里挨骂受训。
虽然怕易进忠,今天却特别有底气,装模作样拨了几下篮子上盖着的草,说道:“阿爹,大郎跟着差役去押送漕粮,在外忙活辛苦,我特地来地里来摘些菜回去,晚上做几个菜,阿爹你好陪着他吃一盅。”
张氏见提到夫君易大郎,易进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心里得意,朝着沈三娘淬了一口。
“谁知道易青她娘却说我偷了她地里的南瓜,阿爹你是族长,又是里正,最为公道不过。这么大个屎盆子扣下来,可不得坏了你的名声。哎哟,更可怜我的宝儿,他以后还得读书做大官呢。”
易青愤怒不已,张氏话里话外,都在吹嘘自己家的关系,还故意颠倒黑白,给她们安了个坏村里名声的罪名。
易进忠本就爱占小便宜,眼神飘向篮子,看到草下面金黄的大南瓜,心下一喜。老南瓜吃起来又糯又甜,他最好这一口。
听到张氏说起长孙易大宝,眼神顿时阴冷。算命先生说易大宝以后会做大官,眼见就要去私塾读书,要是名声受累,可会误了他的大前程。
“易青她娘,你心里对我不满,你大可说出来让乡亲评评理。我易家村可没有偷鸡摸狗之辈,被你这么一闹,要是传出去整个村子乡亲的脸都没了!
村里还有许多后生要上学堂读书,名声受累考不了学当不了大官,你可担待得起?要是你真丢了瓜,就上县衙去告状,让高知县替你断案做主!”
周围村子里的人听到易进忠的大声说话,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眼神复杂看着一声不吭的易青她们,不时窃窃私语。
有那忠厚善良的,大着胆子道:“妇道人家多了几句嘴,哪就那么严重了。”
也有人帮着易进忠,阴阳怪气地道:“哟,说得可轻巧,你家铁牛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认得几个字就了不得。我儿可是要读书做大官,要是被耽搁你赔得起?”
有眼尖的妇人看到了篮子里的南瓜,指着道:“易青她娘,这可是你家地里的南瓜?”
易进忠看向说话的妇人,脸色难看至极。易老二真是没卵子,想跟他争族长之位,自己却不敢出头,指使个婆娘出来说话。
他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见易老二在外面站着,知道再闹下去也得不了好。朝着沈三娘冷哼一声道:“算了,不过点小事,我也不跟你计较,妇道人家,以后少出来丢人显眼!”
义正严辞一番之后,他又拔高了声音:“秋收时节大家都忙,没交齐秋粮的,趁着雨还没下,赶紧回去准备好。明天大郎得收齐,全部运到县里去,高知县在催呢,敢耽搁的,可别怪衙役手上的镣铐不讲情面!”
大家听到催收秋粮,想到易进忠家在官府有关系,想要替沈三娘母子出头的,又悄悄散了。
易进忠背着手,威严无比大步而去。张氏提着篮子,剜了沈三娘一眼,也跟着趾高气离开。
沈三娘提起篮子,说道:“回吧。”
易青心里说不出的沮丧与难过,耷拉着脑袋跟在沈三娘身后回了家。
易青家坐落在村东头,离村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