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文很难相信皇后叫他进宫聊家常。
可惜事发突然,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去问萧庆宁,思来想去只得进了宫多一份戒备罢了。
翌日果然有车驾来接,昨天那两个太监路上继续絮絮叨叨给他复述见皇后的礼仪,千叮万嘱不要仪前失态,大宁朝有皇后召见外臣的成例,只是为了避嫌自然就有一堆极其复杂的规矩,白靖文任由负责接引的内侍官施为,搜身、检查、讲礼、领路……最后在两个嬷嬷、四个宫女、四个内侍官的簇拥下,被领到了花园中的一处亭下。
亭中有石桌和垫了软裘的石椅,桌上摆放应有的茶具与瓜果糕点,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一个人。
不是皇后,而是端亲王萧景祐。
甫一见到白靖文,萧景祐脸上便堆了笑意,当即起身相迎,亲自请白靖文坐下,招呼宫女斟茶倒水。
对于萧景祐此人,白靖文了解并不多,不过他能跟作为皇太子的兄长萧景行分庭抗礼,成为宣和帝最宠爱的皇子,也是皇位最强而有力的竞争者,人品如何且不提,起码是个有野心的人。
白靖文既然知道这一点,也知道萧景祐和皇后找他来必然是为了对付萧庆宁,是这俩人“有求于他”,他便不动声色,并不主动打开话题,萧景祐对他一番夸赞之后看他仍然不为所动,便不再弯弯绕绕,直言道:“听说你和庆宁之间的婚事不太顺利?”
白靖文心想“果然”,回道:“并非不顺利,而是下臣自认出身低微不敢高攀长公主。”
萧景祐一挥手,大大咧咧道:“你是父皇钦点的新科状元,正经的天子门生,如何出身低微?驸马本就应该是状元郎的,自古状元配公主,这不天经地义吗?”
他并不在乎白靖文的态度,也不知道委婉,当着这些宫女太监的面继续说道:“是不是庆宁给你脸色看了?”
白靖文默然,萧景祐身体倾斜过来靠近白靖文,耐人寻味道:“对付这种女人,不能手软。”
白靖文蹙眉,“殿下何意?”
萧景祐阴恻恻笑道:“这你不用管,等着当你的驸马就行,话在前头,到时候当了驸马,别忘了是本王给你的好,你欠本王一个天大的人情。”
白靖文缄口不语,从这三言两语之中他已基本判断出这个萧景祐是什么德行,他是有野心,但明显德不配位,肚子里那点东西,三两句话便让他原形毕露,起码跟萧景行比较起来天差地别,裴纶和赵公明那些人自发组成“太子堂”不是没有道理,只要不是瞎子,该看出萧景行才是仁君明主。
道不同不相为谋,白靖文便不愿跟萧景祐多浪费时间,说道:“下臣接的是皇后口谕,殿下可知娘娘召见我所为何事?”
萧景祐皱眉我:“什么口谕,是本王让母后召你进宫的,你还不明白?”
白靖文:“不知殿下所为何事?”
萧景祐“啧”了一声,语气中已有不耐烦,说道:“不是说了为你和庆宁的事么?让你当驸马还问东问西。”
白靖文:“……”
现在更加确信,如果他是裴纶,他也选萧景行,他是状元郎萧景祐尚且如此对待,遑论其他臣子?更别说做到萧景行那样礼贤下士,萧景祐更像一个被宠坏的皇子,除了出身优渥加上会讨好宣和帝,其他一言难尽,“端亲王”这个封号名不副实,这大宁朝也是有意思,一般的皇朝都是太子昏庸无能某位皇子精明强干,然后上演夺宫之变,此朝正正相反。
看破不说破,白靖文不愿再跟他多言语,只是静静等候,萧景祐等得不耐烦了,叱问亭下的一位嬷嬷:“母后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去去,去催一催。”
嬷嬷对他这种跋扈习以为常,礼了个福,领命转身离去。
不多时,白靖文先看见连廊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