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是在问他,打了几下?
谢明月平静地看他,坦然自若。
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情绪烧得李成绮面颊滚烫。
谢明月微微凑近,居高临下地问,“陛下,臣在问陛下,几。”
他面容再清丽出尘不过,纵然做着这样的事情,仍有如仙人。
从谢明月清明的眼眸中,李成绮看见了鬓角湿润凌乱,双颊鲜艳,狼狈不堪的自己。
谢明月,仍皎然高洁得如同他的名字。
他素白的手中握着青黑戒尺,颜色反差得近乎于刺目。
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隆起,李成绮怔然片刻,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睛。
他喉结滚动了下,缓缓道:“二。”
谢明月满意地点点头,原本冷淡的面容缓和了不少,甚至对他轻轻地笑了下。
李成绮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
戒尺猝然落下。
李成绮猝不及防,从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
“三。”谢明月道。
李成绮一手按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发疼的手心,被打得心头火气,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明月便轻声问:“陛下知道,臣为什么要罚陛下吗?”
他声音恍若清风般,听得人十分舒服,李成绮微妙地感觉到自己竟没那样生气,也可能是酒将五感麻痹得太厉害,他道:“因为周律不准纵酒。”
谢明月却摇了摇头。
李成绮觉得自己刚刚平息一点的怒火一下又升起来了,“谢侯,”他没叫先生,“你现在千万不要告诉孤,周律里没有不能纵酒这一条。”
“有。”谢明月实话实说,“臣罚陛下,不是因为纵酒,”他伸出手,李成绮一时没有躲开,竟有着谢明月的指尖擦过他出现了三道红痕的掌心,谢明月手指冰冷,贴在上面,令李成绮稍微舒服了点,“而是陛下太不设防了。”
李成绮愈发气恼,不假思索道:“孤防你做什么?”
若是李成绮亲近李旒,那谢明月还有杀他的理由,眼下李成绮对谢明月近乎于百依百顺,谢明月杀他干嘛,换个不听话的吗?
就算谢明月真脑子有病要杀他,何必要自己动手。
这话或许别有深意,但还是听得谢明月愣了下,他没想到能从李成绮口中听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为天下之主,对于任何人都不设防,”谢明月慢慢道:“若碰到心怀不轨之人,或受其所害。”
“我朝皆是忠贞之辈,”李成绮顶嘴时思路很清晰,“心怀不轨之人在哪?”
指尖在他鼓起的红痕上轻轻划过。
李成绮疼得轻嘶一声。
“陛下觉得,在哪?”谢明月问。
李成绮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
谢明月淡色的眼睛与他对视着,他仿佛被一条蛇盯上,不仅怕,不仅警惕,还有些恐惧与防备交织而形成的兴奋。
“陛下不妨好好想想。”谢明月拿开手,冷冰冰的东西一下消失,李成绮只觉掌心比从前疼上不少,“今日陛下醉了,事情臣明日再和陛下说。”
戒尺被轻轻放到桌上。
李成绮紧闭了双眼。
他这时候已经清醒,虽比不得没喝醉时,但比刚才已强上太多。
手心麻肿,他将手平放在膝盖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颊仍旧滚烫,烧起来得不仅是脸,还有其他。
李成绮狠狠咬牙。
那感觉顺着脊背爬上来,几乎让他坐不稳。
他没伤到的那只手用力按了下眉心。
孤一定是,有些问题。
不同于李成绮的纠结,在外面劈木头的谢澈显得十分乐呵,劳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