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5 / 9)

李成绮自然察觉到了谢明月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他不自觉地用手蹭了下唇角,指腹尚余残红,他知道自己眼下这幅花妆的样子一定很诡异。

谢明月手指一动。

李成绮下意识想后退,不足片刻反应过来便硬生生停住。

谢明月低眉顺眼,显不出半点锋利尖刻,道:“陛下,臣的手帕。”

手帕上蹭着汗水和脂粉,已是红红白白一片,李成绮知道谢明月喜欢干净,尴尬道:“脏了,孤回去命人赔谢侯条一模一样的。”

手帕被李成绮虚虚握在手中,谢明月二指轻轻一夹,手帕流水一般地离开李成绮的掌心。

“臣更喜欢旧的。”手帕折了几折,被重新送入谢明月袖中,“多谢陛下好意。”

谢明月居然都不讲究这个了!

李成绮险些大惊失色,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谢明月,但他十分拜服。

谢明月可是被人搂了肩膀就要去洗澡换衣服的人,哪怕那人是当时最得他爹李言隐喜欢的康王,眼下竟能面不改色地把已经脏了手帕塞到袖子里。

李成绮上辈子当皇帝时,有时高兴过了头或者为表达对臣子的宠信倚重,偶尔不自觉地就会握住人家的手,往往是君臣二人皆双目泪垂的感人场景,唯有对谢明月,李成绮记着他不喜欢这些,二人除了吵架时,君臣十数年,包括在潜邸时,触碰次数少的不能再少。

有此种种,可想而知李成绮的震惊。

“陛下。”

李成绮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谢明月朝他微笑,“今日之事是臣莽撞,臣无意于管陛下去哪,去做什么,”这几个字他说的自然,半点阴阳怪气的意味都无。

然而就是能让人听出强调来,“只是宫中传来消息,称遍寻陛下不见,臣等担忧无比,又不敢声张,便派禁军在城中寻找,臣忧心陛下,就一道跟着,不想打扰了陛下的雅兴。”

谢明月有理有据,字字谦卑恭顺,仿佛真心实意。

要是朝臣都像谢明月这样说话,李成绮相信他都活都不到等崔愬动手想杀他。

在李成绮看来,命禁军在城中找人,可实在算不得不敢声张。

小皇帝面上很紧张道:“太后与舅舅都知道了?”他低头,很是自责,“孤一时贪玩跑出去,不想竟让长辈烦忧,朝中重臣担忧,孤……孤不日就到太庙陈罪。”

李成绮所说的是跪太庙。

他从前没少跪,因而十分轻车熟路。

“事不至此,”谢明月善解人意,“此事还未惊动太后与国舅,陛下不要自责太过。”

李成绮还没松口气,谢明月就又道:“虽是陛下私事,然而毕竟律法有言,我朝官员不得入烟花之地,陛下为一国之君,不该以身涉法。”

李成绮:“……”

可他是去办正事啊。

不过他说自己去办正事,还不如说自己去喝花酒来得更让谢明月高兴一点。

李成绮顿了顿,他发现谢明月在等自己给他一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狡辩。

“出宫一事,确实是孤提起,”李成绮斟酌着言词,“小侯爷为孤所逼迫,不得已而从之,原简公子更是无辜,乃是不放心孤的安全才跟随的,孤听闻安国公勇武过人,才得以安国为封号,孤秘密出宫,见不得安国公,便命人叫来世子,孤想喝茶,世子说听闻顺意楼的茶最好,孤与诸位公子一行人便去了顺意楼,不想竟是花楼。”

李成绮讲的很是清楚,且把所有人都摘了干干净净,毕竟私自出宫有意去花楼和私自出宫误入花楼可是两件事。

至少在态度上不同。

谢明月视线落在他脸上。

李成绮仰面同他说话,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