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不受宠庶子之外的身份的人,也是不敢妄言许多的。
所以刚刚季三进来后,赵修明便连忙端起了茶碗慢悠悠地喝茶,表明自己不曾关心季衍之的家事。
直到听见了初南成这个名字。
赵修明半口茶梗在喉头,一直到现在季三出去,都咽不下去。
季衍之虽未睁眼,却也察觉到赵修明的异样,指头在轮椅的扶手上敲打几下:“殿下怎么了?”
“……”赵修明本想打个哈哈把此事过去,但迟疑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刚才所说的初南成,可是太子身旁那位四品属官、太子府少詹事初南成?衍之,你如何与太子的人有了联络,怎的没有与我说?”
“现在不正要与殿下说了。”
季衍之淡淡一笑问:“不知殿下对这位初少詹事有何观感?”
见季衍之如此坦坦荡荡,并没有对他三心二意的样子,赵修明刚才紧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嘴角紧绷勉强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
不怪他多心,连多年密友都要怀疑。
只是皇室之中,人心易变,他也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罢了。
还好季衍之的回答让他安心。
“区区四品官员,还轮不到我对他有何观感,只远远见过一面而已,约是一次宫宴之中。”
赵修明说着,脊背靠向后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只白玉茶盖:“不过我对他印象颇深,因着还隔着四五丈远,他见了我,就急忙跪下请安,巴结之意无需言表。我当时还以为,是个什么有求于我的人,要与我攀关系做事,后来才知道,竟是太子的人。”
“太子怎会留这等人在身边。”赵修明的眼神有些讥讽,“打眼一瞧便知是蝇营狗苟之人,眼角眉梢俱是奸诈之气,这样的人自然是趋利而来、利尽而去,无半分忠心可言。太子就不怕他到时反咬一口,落井下石吗?”
季衍之道:“若太子真的那般英明,我又为何会与殿下亲近?”
他这话说得淡然自然,听得赵修明嘴角一抽,不由苦笑道:“衍之,你这脾性……”
话说一半,赵修明摇摇头:“罢了,多说无益,只盼着以后你能娶一悍妻,治得住你。”
说罢终于想起刚才说起的事,赵修明疑惑问:“只是,初南成那等小人物,你怎么忽的想起他来了?太子虽然昏聩,但身份高贵,皇后又是山东高氏大家之族,底蕴丰厚,身边文臣武将聚集,六部之中有三部是他的人。初南成小小太子府少詹事,实在上不得台面,就算要除掉他,又何必你苦心经营,竟还要笼络他身边之人呢?直接用镜血门杀了便是。”
“如今还杀不得。”季衍之微微敛目道,“内子还未过门,他若死了,恐怕内子的日子会不好过。”
“……”赵修明又是一愣。
他终于又想起刚才季三口中提到的那个阿菱姑娘。
赵修明坐直了身子震惊问:“衍之,你何时定亲的,我怎么一丝都未听说?”
“虽还未定。”季衍之道,“却也快了。”
“……”赵修明分明在季衍之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愉悦与得意的神情。
他还从未看季衍之得意过。
在赵修明的眼中,季衍之是个少年沉稳的人物,或许是因着年幼时家中主母悍妒,他吃过不少苦头,也从小便养成了心事从不与人说的阴郁性子。加上后来又被陛下送到了魔窟那样凶残的地方训练,亲眼见过数不清同伴的惨死,性子便更加孤郁。
赵修明实在想不出,像季衍之这样见生死为常事,经历过无数风浪,最后踩着死人堆爬上封顶的人,
那个阿菱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牵动他的心绪?
赵修明好奇心起,很想继续问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