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去。
又随意地逛了一会儿,僧人来禀说宴席将开,请她归坐。
金簪跟着去,冷不丁问了句“这条路似乎不是正路”,僧人连忙道“这条路是近路”。金簪揣度了一下,确实是那个方向,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僧人暗暗擦了汗,彻底收起五福寺被太后惯出的奇异心思……他那一刻有以为自己要被一枪穿胸的错觉。
僧人又安慰自己,大抵因为金簪是武勋后代,气势不同寻常。他不会真的遇害,不必担心。
一路无话。
开宴的地方是在正殿后头的厅院,按照格局,厅院的正位摆了个一人高的金制佛像,是僧人齐聚念佛的肃穆场所。
现在却算热闹,主位的佛像前放上坐榻供太后坐卧,跪垫都撤了,按着寻常的正殿摆放座椅,以供各府姑娘坐好。
她才到院前,僧人立刻识相告退,门口候着的两个宫女一个进去通报,一个陪着她闲聊两句,说些“太后仁慈祥和不会让姑娘等久”的话。片刻后通报的宫女折返回来,领她进门。
规矩和宫里差别不大,低眉顺眼地下拜行礼,然后继续垂着眼起身,听太后夸她两句“你是个好孩子”之类的套话,就由宫女引着坐位子上去。
稍有差别的,是太后额外的一句话,“温伯前头还和我感慨游侯不幸,今个儿见了你,更让人惋惜英雄假年”。
语含悲音,话尾叹息悠悠荡荡。
金簪还能说什么呢?告谢,而后由宫女引着坐到位子上去。
位置是客位,两边都排了两排,她的位置还比较好,第一排的中段,再往前的好位置就该是常被太后召入宫聊天的贵女。
这个位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太后不会闲着叫她,毕竟确实有些远。
金簪抿了一口清明前茶,稍微让脑袋放空。
——太后是一个传奇人物。
先帝后宫三千,妃嫔夫人的位分塞得满满当当,犹嫌不足,开创性地在正品、从品之外设了个妃嫔专用的庶品。让本来就从正一品到从九品满满当当的后宫职位表更加缤纷缭乱。
职级更多,先帝又是个重礼数的,信奉级大一级压死人,这般才能保证后宫和睦,至少面上不会做出宠妾灭妾的事情来。因此对规矩的要求近乎严苛。
大概就是不要指望一个正常的古代男人有着正常的脑回路。
先帝是个精力旺盛的,妃嫔很多,孩子也不少,因此后宫斗争十分激烈,几近喋血。京城里的高门望族买女孩子伺候主子,总是遇不到价格降下来的时候。
太后生了四个孩子,活了两个。在大逃杀中厮杀成为太后,并扶亲儿子晋位称帝。
不仅如此,她还让自己的家族鸡犬升天,她的哥哥已然因抗倭有功得封温城伯,她家里其他的人也各自有了诰命和实职。
以年号称呼,今年是兴德二年,当今圣上继位、太后安享尊荣的第二年。
第二年……金簪刚触碰到一个想法的边,人就来齐了。
太后就笑着说了几句话。
大意是:她不爱住宫里,出来的次数多,宫里侍奉的闷久了不太习惯,总爱劝她“国孝未出”,她因此开个宴,挑个顺眼的在她身边以女官身份陪她两年,回头添几箱嫁妆,不会让她们做白工。
坐太后边上奉承的郑姑娘立时笑道:“能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奉,已然是幸事。还求什么嫁妆?”
太后点了点她:“你这小甜嘴,就会说话糊弄哀家。说来这次你不要把卷子写太好了,哀家可不想让你来做女官——哀家对你可是另有安排。”
郑姑娘喜笑颜开,“全凭娘娘做主,宝儿没有不答应的。”
太后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