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理金氏的身后事?”

乾隆沉思了良久,反问道:“你怎么看?”

“金氏生前罪大恶极,但死后……臣妾以为,她到底生养了四个阿哥,死后的哀荣也得给足。”魏芷卉脑海里全是今日在启祥宫的对话。

乾隆点了点头:“金氏有诞育子嗣之功,她的父兄于朝政亦有功劳,葬礼确实不宜太过简陋。既如此,就与当年慧贤皇贵妃一样,追封淑嘉皇贵妃,以皇贵妃礼葬入裕陵。”

“皇后娘娘即将临盆,皇贵妃的葬礼……皇上要如何安排?”

“让纯贵妃负责吧。”

魏芷卉不置可否,但她没说,皇后几次有孕,身子不好,后宫之事几乎都是纯贵妃过问,已经隐隐有流言揣测起纯贵妃来了。

前朝事忙,乾隆叮嘱过好生休养后,便又回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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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走后,舒妃才来永寿宫。

彼时,魏芷卉正坐在案前用膳:一品什锦烧豆腐,一盅山药羊肉汤,一品抓炒鱼片,一品凉拌土豆丝,一品芝麻圆白菜,俱是对有孕之人有益的饮食。

“你这孩子怀得倒是轻松。”舒妃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魏芷卉闻声抬头,此刻已有七分饱,她从初菱手里接了帕子,说道:“罢了,不吃了。”

等人撤去了晚膳,又退下了,她才问道:“姐姐今日来,不单单是为了恭喜我有孕吧?”

舒妃轻笑:“有什么能瞒过你的?”她顿了顿,复言:“听说你去启祥宫了?金氏跟你说什么了?”

魏芷卉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说道:“还能说什么呢?她问我,迷魂香是如何来的。”

舒妃一愣,问道:“你告诉她了?”

“怎么会?”魏芷卉果断地说道,但思绪却回到了自己在启祥宫的时候。

金氏问了她三遍迷魂香的事,她才做了答复。

“皇上都替你定了罪了,贵人怎么还不死心?用迷魂香勾引圣上至有孕,又意图依靠皇子来邀宠,贵人的罪行难道还要本宫再复述一遍吗?”魏芷卉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那儿的金氏,唇角得意地上扬。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迷魂香!那都是你派人放在启祥宫的!”金氏低吼着。

魏芷卉勾了勾唇,说道:“嗯,你是不知道迷魂香,但你知道迷魂酒。你用酒灌醉了皇上,然后有孕邀宠。但你心思缜密,侍寝过后就让人把那酒都给倒了又洗干净了酒杯不留一丝痕迹。但你忘了,北乔替你干了那么多事,临了了,自然也是要招的。”

她顿了顿,继而说道:“人证物证都没了,那我自然要自己创造。当然,启祥宫门口的梨花树下就埋着皇上用过的酒杯,嘉贵人应该比本宫清楚些吧。”

听魏芷卉说完,舒妃叹了口气道:“迷魂香的事,如今只有你我与杜茂知道了,这几年一步步压制着金氏,就是为了不让她再有翻身之日让我功亏一篑,今后,倒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看向魏芷卉:“是我连累你了,永珹的婚事,也让你和皇后算是有了梁子。”

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魏芷卉扯了扯嘴角,摇摇头:“哪来什么连不连累的?迷魂香是姐姐放在启祥宫演的戏,可启祥宫之后伺候金氏的那些人,又有哪个不是收了咱们的钱?我与姐姐在这深宫,是一体的。”

也许这个世界是黑暗的,但总有光的。

舒妃于她,从来都是并肩作战之人。

舒妃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她一走,你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亦可好好安胎了,你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魏芷卉不语,是了却了心事,但也有新的心事要来了。但这桩心事,她还没有打算告诉舒妃,又或者是她自己都还没有头绪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