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这气，撒不到许家人身上，自己的儿子总能受一受。

燕草一听这话，将头低下去，想到公子原先说过的，裴六郎就是个木雕的二郎神。

阿宝又是大点其头，正要说什么，就见戥子用袖子挡住半边脸，正不住跟她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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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之前，红姨旁的没怎么教过她，只有一件事再三叮嘱：“跟婆婆平日里再怎么亲近，也千万别说儿子的坏话。”

“知不知道？记没记住！”非要阿宝说知道了，记住了，红姨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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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姑娘，媳妇再好再亲热，也绝越不过儿子！”红姨点点阿宝的额心，“就好比裴姑爷，在你爹心里他纵有一好处，那也比不过你一根手指头。”

“他要是敢在你爹面前说你一句不是，你看你爹怎么收拾他。”

阿宝立时咽声，方才嘴太快，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说了。

都快把戥子给急死了，眼见自己家的傻姑娘，当着婆婆的面就敢大放厥词，戥子差点儿急晕过去。

决明立在阶下：“公子，少夫人请您过去，她有话说。”

阿宝点头似小鸡啄米粒，幸好还有婆母在，要不是裴三夫人，这门亲，说不定就定下来了。

“散了。”决明一见着少夫人就赶紧凑过来，悄悄对戥子说，“今天那位姓许的公子，又来了。”

这一点细微动作，旁人皆没瞧见，落在了燕草眼里。

“哎。”决明一溜小跑着，绕过水廊。

“那个许夫人……也太……”阿宝一时想不出话来说她，她也并不是恶。

燕草接过来：“我来罢，我们姑娘吃的馄饨里头，要放点麻油炒鸡蛋。”得先炒鸡蛋，炒成大块的包在素馅馄饨里，姑娘就借着鸡蛋当荤食呢。

阿宝立时驳她：“娘都没瞧中呢，你就放心罢。”

阿宝一听，赶紧让决明去催：“让他快些来，我有话说。”

还一直留到很晚，最后一个走的。

裴珠看她鼻尖沁汗，翘起嘴角，再没想到，能得她这番深情厚意。

竹月哪会让燕草动手：“我来我来，不费什么事。”

上辈子珠儿出嫁之后，裴家才因“诗”获罪。

裴观正在雕木马，就差一只马蹄，这只白蹄乌就算雕好了。

裴三夫人出门一趟，一肚子火气，预备回房午睡。

再有，许夫人茹素应当是十分严苛的，寻常佛寺里和尚也吃鸡蛋，只有大报恩寺，鸡蛋不在素食单子中。

若许家如此作为，裴家当时无暇顾忌，等到裴家全家挨过灾祸之后，也不可能再忍辱将女儿送回去。

“许夫人的娘家，曾出过好几位御史，家风是极清正的。”

隔着小池曲桥，对面灯火大亮，她问决明：“怎么，人还没散？”

个个头上也都簪着豆娘，是端阳节女儿家都戴饰物。

只凭此一条，珠儿就不能二嫁。

先喝了香梨饮子，又吐出这么句话来，这才知道她们巴巴的去礼佛是为什么了。

直到天黑，留云山房中的人才散了，阿宝回到卷山堂。

阿宝干脆去珠儿院中：“你放心罢，娘没瞧中。”

珠儿就只有被送去庵堂，在清净庵中了却余生这一条路。

裴珠坐在那儿好似一幅瓷画美人，她笑看看阿宝风急火燎的进门。

阿宝看裴观没立时过来，在屋中来回踱步，燕草回来的时候把她看见的都给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