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再次传来方平的声音,他的喉咙已经哑了,求着方觉夏把他放了。他似乎在很诚恳地忏悔,声泪俱下。

“我错了,孩子,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只想和你说说话,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真的,爸爸太难受了,我快死了你知道吗?”

“爸爸知道你有出息了,知道你、你成功了,你可以帮爸爸的对不对?”

“这么多年了,爸爸也很想你啊。”

爸爸。

真是遥远的一个词汇。

方觉夏的情感在和理智拉扯,情感上对他厌恶又同情,理智却还在一句一句剖析这个人话中的真假。

不想伤害,最后却是拎着钢棍来找他。

很想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家,偏偏在他走红了,就想他了。

方觉夏背对着他,仍旧望着窗外,背影挺直像一棵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客观而冷淡,更像是一个审讯官,而非儿子,“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回来的事?”

方平哑着声音,抢着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没有,真的没有。”

“回答我,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方觉夏冷漠地重复着审问。

“四月下旬……我、我为了见你,我花掉最后的钱来了北京,本来爸爸是想回广州的,但我想见见你,孩子,我……”

“来之前服用了什么违禁品?”方觉夏听见他没有回到广州,有些松口气,也直接打断了他的动之以情,“打算对我做什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方平喘着气,整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都是虚浮的,像是生了大病的人,“我……我不记得了,觉夏……”

“你记得。”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方觉夏觉得刺耳,于是戳穿了他的谎言,“说,准备对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太冷了。

“我只是想打晕你,因为我根本找不到可以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想让你帮帮我,帮帮你的父亲!”

方觉夏冷笑一声。

“别说谎了。你知道你自己吸过毒之后是什么样子吗?你照过镜子吗?那一棒子抡下来,我还是不是能站在你面前都是未知,帮?死人怎么帮你?”

他训问的语速越来越快,子弹一样扫射过来。

“有没有联系过我的公司和经纪人?其他公司呢?你还联系了谁?说话!”

方平的嘴打着结巴,开口发颤,已经跟不上方觉夏的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