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地闯进牧冠地营帐。
还没见到人,暴脾气的秦饶将军那铜锣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老牧,到底是怎么回事?俺知道你舍不得将军,但你这样又有什么用?”
老安因此缠绵病榻,老牧又……
唉!
还没等他继续劝下去,看到于策的时候,秦饶那双微红的虎目顿时瞪得像铜铃一般。
“将军!”他一把扑上去,抱住就是嚎啕大哭,“呜呜,将军,你这次真是吓死俺了,呜呜呜。”
哭声之大,于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聋了。
他又感动又好笑,拍了拍秦饶宽厚健硕的肩,扫了一眼愣住的将领们,问道:“安兴呢?”
秦饶方才哭得太猛,一时还止不住,哽咽着回道:“老安自责护卫将军无力,回来就大病了一场,短短时间就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军医说怕是就这两天了。”说到这,他又哭了起来。
“什么?”于策大吃一惊,“他现在在哪里?”
“他怕会把病过给将士们,便回家养着了。”
安家。
于策拒绝其他人的跟从,单独来到了这里。
与大多数虎背熊腰的将领不同,安兴身形颀长,白净秀气,是个文雅的儒将。
庆功宴时,将领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声音大得能惊晕天上飞过的鸿雁。他却端坐一旁,拿起酒杯细细抿着,多喝两口,便差不多醉了。
于策觉得他不像个将领,倒像个文人,平时教教学生,闲时品茶作诗,品词赏画。
但他上战场时却很是英勇,□□拿得极为稳当,血溅在脸上也不眨眼。
于策觉得他这人挺有意思,一来二去的,两人友情日笃,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心头杂绪翻滚,回过神来时,他已到了安兴的房前。
安兴的房门也不似平常木门,它是用青竹编成,看上去十分文雅。
于策伸手将竹门推开,一股浓郁的药气扑面而来。
房内,安兴一阵猛咳,良久,才虚弱地问道:“是谁来了?”
于策被这股药气熏的脑壳疼。他将门窗全部打开,这才走到床前,垂眼看他,“是我。”
床上,安兴脸色苍白,双颊都凹陷下去,眉间更是萦绕着一股死气。
看到于策,他羞愧难当,声音低哑:“将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于策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你的道歉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伶仃崖上的三千将士说。再说了,你的道歉有什么用?能换回将士们的性命吗?”
安兴苦笑,他让于策俯下身来,待于策气鼓鼓地照做后,他才附到于策耳边低声道:“将军,狗皇帝拿我娘和我妹妹威胁我,我又能怎么办?”
安兴双目瞪大,被他话中的内容和他对皇上的恨意惊到。
他也不觉压低了声音,不敢置信道:“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会如此”荒唐,后面两字被他压在舌下,没有吐出来。
安兴哈哈大笑,直笑得一阵猛咳,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
他真没想到,将军居然如此天真,
他可悲地低声道:“将军,你还不明白吗?狗皇帝忌惮你,已经对你起了杀心。”
“你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直接反了他,为自己挣出一条命来。”
于策闻言,下意识摇头。
安兴暗叹,继续道:“二是上交兵权,回到京城,成为被折翼的雄鹰,彻底沦为刀俎上的鱼肉。”
“将军,我快死了。这十几天我一闭上眼,就梦到躺在血泊中的兄弟们。他们哭着说自己好痛,他们吼着要我偿命。如今我死了,就到地府为他们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