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台阶,有宫人领着她入花园就坐。
“昭儿也去吧。”皇帝适才摆了摆手,转头便见皇后领着其余人,就直挺挺站在廊前瞧热闹,“皇后何时到的?”
“有一会儿功夫了,碰巧路上遇见,就一块儿过来了。”皇后领着嫔妃,身后跟着众位皇子公主,妆容精细,举止端庄好看,温柔觑着霍长歌笑,袅袅娜娜往皇帝身侧走过去,“瞧着陛下这里正热闹,便没着急着让人通报,这位便是燕王的女儿——皇上亲封的庆阳郡主了?”
“嗯,是挺热闹。”皇帝笑着指了指霍长歌,“你自个儿瞧瞧,霍玄这宝贝闺女,都宠成甚么个样子了?头天来,可就闹了昭儿一回。往后啊,你可得盯着她学些规矩。”
霍长歌与皇后又行了礼,仰脸抿着梨涡,微微羞赧笑了笑,也不露怯,一双眸子让泪水冲得越发清亮了许多。
皇后细细打量着她,扭头对皇帝柔声道:“这孩子长得真好,明眸皓齿,梨涡浅笑,唇角还是向上翘着的,像是一直在笑似的,看着就喜乐。我要是有这么个小女儿,我也得宠着她,不让她离开我身边,这谁舍得呀。”
“不过规矩是得学的,”皇后又道,“陛下放心,妾身教她。”
连凤举遂将这事儿就此揭过去,笑着一点头,抬手招了招,让众人依序入了席。
晋帝原是南人,南地少见风雪,如今他人在北方,便尤好雪景,冬日里常让人在花园中架了暖炉熏上好酒,就着月光雪色吟上两句诗、作上几个对,颇有些文人墨客的做派。
如今虽是初冬,中都却不似北地严寒,园中又架了红彤彤一片连影的宫灯,伴着席间落地的暖笼,倒是熏染得越发似是越过了冬,已快初春了。
“这便——”晋帝携了皇后落座主位,一正衣冠,抬眸颇具威仪道,“开席吧。”
***
大晋皇帝连凤举未登帝位前,原有一妻一妾,妻家乃名门望族,妾却不过是举事途中,有人进献的一位歌女。
妻为他生了长子连珏、次子连璋、二女连珠、三女连玥,妾为他生了长女连珂、四子连珩,四女连珍。
待他登临帝位,顺理成章封了妻为正宫皇后,妾赐了封号丽嫔,又再娶世家女封德妃、淑妃,德妃生五子连珣、六子连璧,淑妃生五女连珊,待皇后因两女接连夭折而伤怀病逝,他便提了德妃后位,纳过良婕妤生六女连珰与欣婕妤后,便再未往宫里添过人,子息并不十分繁茂。
说是家宴,便是除却江南平水患的太子连珏、远嫁的大公主连珂,与尚在襁褓的五公主连珊、六公主连珰未出席,其余人已皆在了。
左女眷,右皇子,倒也泾渭分明。
只霍长歌一介郡主,搁在北疆,是敢挤在她爹身旁坐主位的主儿,前世里几次家宴亦是随谢昭宁位于亲王席位,如今位于左列末席,挨着四公主连珍,往右一转头便没了人,还颇有些不适应。
霍长歌正前空空落落,也无人可对,往斜上一瞥,方是年仅三岁开朗天真的六皇子,再往上依次才是诸位稍年长的皇子:五皇子苍白阴郁,四皇子慵懒风趣,谢昭宁温润清贵,二皇子端肃凌厉。
霍长歌适才轻挑了眉眼往对面淡淡一瞥,便有一列乐师捧琴抱筝,入了池中奏乐。
席间,四皇子连珩举杯向谢昭宁遥遥一敬,侧首悄声道:“她这一闹,倒是岔开陛下神去,免了你的罚,你今儿可真是疏忽大意了,怎能由她胡闹呢?任她骑了禁军的马入宫,那是渎职,宫门口的事儿已传开了,说你被这郡主头天来便当头欺负了去。”
谢昭宁一双好看眉眼始终敛着,饮了热茶,只一摆手,一副有苦难言、不大想再多说的模样。
连珩见状便越发笑得意味深长,探过身子歪着脸,坐姿慵懒得冲他挤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