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璋出神想了想,缓缓沉吟道,“若是、若是在凉州遇见可心之人,就此落地生根也是好的。咱们兄妹间,不需那些凡俗与枷锁,没得要让庆阳郡主笑话了。”
他话里话外句句不离霍长歌,看似针锋相对,实则比着她,在尝试一点一点亲手推翻这拘在人心与三魂七魄之上的红墙,一步一步,走得艰难而希冀。
可自择姻缘,已是天大的恩赐。
丽嫔与连珩俱是一怔。
连珍忍不住便哭出了声,点了点头,哽咽谢他。
连璋便就此要与连珩提位份,拟了瑞王,待登基后宣了旨,丽嫔也要升做皇太妃。
只如此一来,谢昭宁亦要封王,元皇后与他幼时便已择过字,唤“明安”,连璋便欲封他“安王”,与前世一般。
届时,连璋与霍长歌也要论功行赏,只她大多功绩秘而不宣,唯有比着射杀敌军主帅这一条,再多加一个郡的食邑。
比之虚名,倒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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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些许时日,气候越发炎热。
谢昭宁肩、胸上的创口也结了厚厚血痂,日常行动渐无大碍,便移回了羽林殿居住。
羽林殿外院中,原有一方小莲池,如今夏荷开得正好,晨起日头还未那般毒辣时,霍长歌便着陈宝于池边铺了薄毯,可着谢昭宁或坐或躺,赏荷解闷。
陈宝如今对霍长歌言听计从,指东绝不打西,将谢昭宁照顾得很好。
谢昭宁若是有不听劝的苗头,两人便要一起闹,殿里时不时鸡飞狗跳,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羽林殿并不宽阔,园中只这一处景观,连璋也已搬离数日,待再过些时候,工部便要于宫外选址建造安王府,谢昭宁怕在此地也住不了多久了。
霍长歌不由忆起前世的安王府,院落不大不小,却亦正好盛得下一方池塘,塘中种几支睡莲,得到夏时,正是好时节,便与此刻一般。
只她那时从未有赏花观景的心思,如今却觉遗憾,万幸此生圆满,余生漫长,便似乎,又没那么遗憾了。
微风拂面,莲叶轻荡,霍长歌抱膝坐在池边,忍不住便轻笑出声。
谢昭宁正平躺在地昏昏欲睡,闻声睁眸瞧她,疑问似得稍一挑眉,霍长歌便与他并排躺下,偏头靠着他的肩:“我听陈宝说,羽林殿中原并无池塘,这莲池还是你主张挖的?”
谢昭宁轻应一声。
霍长歌便又笑着道:“倒有几分南方雅士的做派。”
“便是你这性子,也不大像个北人。待爹见了你,不知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讶多一些?”
谢昭宁忐忑侧眸,便听她又说:“但无论如何爹他一定会很喜欢你,想来还会喜极而泣。”
她说起霍玄,话便更要多了,一时兴起未管住嘴,只又兀自笑道:“我爹原说,我这脾性不大好相处,北地的男儿性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