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对谢昭宁,嗓音夜里听来尤其清脆,似莺啼一般,单刀直入便道,“另外,右扶风那边埋伏的绿字旗营卫适才也来了信儿,今日宵禁前,原有不少人作农户与行商打扮入了右扶风与京兆尹郡县,还压着载货马车与板车,多见酒坛与腌菜,打着入城贩卖的名义,人数比前几日多上许多,看面貌非是异族,怕是前朝人和——”
“——凉州兵。”霍长歌了然续道,面上关切顿时散了个干净,饶有兴致眯眸哼笑一声,“原是我小瞧了连珣,他局布得倒比我还早。”
“绿字旗的兄弟着咱们稍后便转走山路,避开官道,绕过右扶风郡城直入中都皇城,也莫再在驿站换马。右扶风如今多了许多暗桩,情形甚是复杂。”松雪又道。
“咱们确实人手不足,右扶风只两个旗,不必与他们硬碰硬。”霍长歌闻言颔首,一副四平八稳模样颇显游刃有余,倒是丝毫不见担忧与焦躁,不假思索便道,“既如此,咱们今夜少不得便要在此地多做歇息,再跑马怕是要先受不住。凉州与右扶风交界一带嫌少有野兽出没,莫燃篝火了,轮流值夜,等天亮了再走吧。”
松雪应声起身去与众人传信儿、安排夜间值守,霍长歌便凑在谢昭宁身前,就着他手中水囊净了手又喝了些水。
她吸多了烟气喉头只不舒服,似吞了把刀子似的,便不愿吃干粮和肉干,谢昭宁好声好气不住哄她吃两口,生怕她饿坏身子。
他俩一个微恼拒绝一个耐心地劝,正拉拉扯扯,松雪恰好回来,余光淡淡一扫便止了脚步,转而一言不发往另一侧树下另寻了位置合衣而眠,并未折返霍长歌身侧,明显故意留出余地与霍长歌和谢昭宁独处,很是“知情识趣”。
谢昭宁见状却些微一怔,夜色中耳根莫名烧红,坐在树下登时不大自在起来,只觉众目睽睽之下不比先前车中,他与霍长歌这般亲近着实不大妥当,太显眼了些,徒增话柄。
偏生霍长歌一眼便能看透他内心所想,故意越发往他身侧挤过去,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霍长歌侧身半趴在他肩头上,眯着一双杏眸揶揄地笑,作势要与他耳语,温热气息吐在他侧颊,谢昭宁险些便要跳起来,想要躲避却又踟蹰,情根深种之时确实忍不住想与她多亲近,遂只眼神游弋一瞬,强压着凌乱气息沉默垂眸,半遵从着本心半严守着“清规戒律”,颇为挣扎。
“我们北地才不在乎这些,灭天理而穷人欲,你们活得累不累?”霍长歌在他耳畔轻“啧”一声,打趣儿低声道。
“我娘原便是幽州人,前朝狄人南侵时,她家里七个姊妹,六个姊姊皆被狄人掠去军中凌-辱致死了。只我娘年纪小,还没长开,人又干瘪瘦弱,穿着捡来的男人衣裳被抓了充去做军奴,却是经年累月无师自通了一身探马本事。”
“我爹北征时,便是她在狄军中与我爹往外递消息。”谢昭宁正诧异她怎此时说起爹娘旧事,却见霍长歌话音一转,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