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欲哭无泪道,“当真对不住啊……”
那老妪人还未起身,见瓜果又被毁,愣了一愣,“嗷”一嗓子抱住谢昭宁的腿便嚎啕:“我的瓜!”
“地上凉,您先起身……”谢昭宁被她扑得险些一个踉跄,额上尴尬见了汗,却仍好脾气得耐心又哄她,温柔躬身与她拍了拍臂上沾染的灰尘。
周遭不少摊贩闻声扔下手上活计探了头出来瞧,只当谢昭宁是罪魁祸首,又见他衣着华贵,便不由指指点点说他仗势欺人,场面愈加得混乱。
霍长歌见状颇有些不耐,正蹙了眉要上前帮忙去,那卖糖葫芦的青年倏得转身,背着谢昭宁与她无声做了个口型:“山河无情——”
日月无光……
前朝人?!霍长歌霎时警觉,脚下适才一顿,便见那青年抬手一挥,袖中白色粉末铺天盖地朝她兜头砸下!
霍长歌眼前一花,身子一晃,恍惚间只闻谢昭宁惊呼一声:“长歌!”
她人便已阖眸软倒下去。
“勿论待会儿……谁追来……”霍长歌神志昏沉、四肢无力,被那青年一把扛起摔在背上时,仍挣扎与他低声嘱咐,口齿些微含混道,“不许……伤他性命,否则……我与你家主子……合谋……便到此……为止了……”
“郡主放心,”那青年扔下扎满糖葫芦的草垛子,背负一人只犹如无物,转身便似游鱼般灵活穿梭在人潮中,闻言低笑答她,“在下保准没人追得上!”
只这一息的功夫,便突生变故。
谢昭宁抬眸正见霍长歌失去意识被人扛在肩上,集市中不少年轻商贩见状霎时扔下摊位,护送那人带着霍长歌迅速离开,就近穿入街巷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事先已埋伏好的局。
谢昭宁一瞬惊骇,起身正要追,脚下那老妪“啊”一声凄厉大喊,死死将他抱着拖拽住,他挣扎不脱,拎住那老妪衣领想将人奋力撕开,竟又扯不动,那老妪显然也是习过些外家功夫,一把力气大得惊人。
只此一耽搁,便是要彻底再追不上那些人,中都街巷密密麻麻、四通八达,似一张蛛网一般,寻常市井之人若是有心要逃,迅疾便能似一滴水汇入海洋一般。
这原是他们这些久居深宫之人所无法比拟的。
谢昭宁倏得心寒,凤眸幽深冰凉,狠心俯身屈指卡住那老妪肩头关节,“咔”一声卸掉了她一只臂膀,方才挣脱出来,那老妪见再拦不住他,随即便咬破了口中毒药气绝身亡,只留下一地垂髫小儿哭闹不休。
连璋等人也慌张跑了过来。
市集上一时乱成一团,喧闹嘈杂,连璧骇然大喊,被连珣捂住双眼抱在怀中,酒楼里闻声有人探出头来,又被连璋身后带刀禁军吓得缩回头去。
连璋俯身将那瘫在地上七窍流血的老妪左臂衣袖撩开,便见她腕间果然有火焰般的墨色图样——是前朝。
“二哥!”谢昭宁见状一阵眩晕,面色苍白难看,险些站立不稳,他抢了一名禁军腰间佩剑,与连璋急道,“你送他们回宫,我去追!”
他嗓音忍不住颤抖,额上冷汗涔涔,眼神原是从未有过的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