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下一刻,他左肩后倏然伸出只白皙纤细的小手,又故技重施贴着他手腕便使上了小擒拿,作势要夺他的书。
谢昭宁左臂一抬挡她,右手并指就往她手腕上点,霍长歌见状撤臂,动作也快,在他身后不忿“哼”出一声后,又没了动静。
谢昭宁背对着她,哑然失笑,只觉这位“小妹”是真难以应付得紧,招猫逗狗的小把戏简直层出不穷。
他原先只当霍长歌是因他惹哭了她而在烦他,如今又觉这份时不时便摆在台面上的闹腾挑衅中,怕是的确有着瞧他好欺负便日日想来逗弄逗弄的意思在,恐是这宫里着实太闷,将这位爱恨随意又好动的小郡主拘得紧了,闲得一日不寻些事情做,就浑身难受。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举动。
谢昭宁见她安生了,又垂眸兀自去看书,适才翻过一页,便听霍长歌在他身后磨起了墨。
那砚台经了一夜已是几近干透,霍长歌也不知是蓄意还是无意,也不取了水来加,只那么干巴巴得就拿了墨锭使劲儿绕了大圈在砚池里不住地研,墨条蹭得砚石“叽”“叽”地哭,发出令人刺耳牙酸的声响,简直糟蹋了上好的徽墨。
谢昭宁让她那响动折腾得头皮发麻,脑壳抽着疼,书也看不成,哭笑不得地端了自个儿已研好墨的砚台,转身往她桌面一放,磕出一声轻响。
“干嘛?”霍长歌仰头,明知故问,眼里还蕴着狡黠的笑意。
谢昭宁便知她是故意的了,他敛了眸,也不答她,将她手里那墨锭抽了,抢了她砚台又转回身,搁回到自己右上方。
“谢昭宁,我的弓呢?”霍长歌人在后面,果然无事可做,又寻衅道,“我的弓!”
“叫三哥。”谢昭宁让她搅扰得已无心读书,内里好气又好笑,面上却淡然自若回她,“你不说是我让你?你既没赢,要甚么弓?”
他遂不及防来这么一句,霍长歌讶然一滞,简直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调皮”简直不似谢昭宁。
“我不管,可你自个儿承认败了的。”她下意识与他娇嗔道。
“这才一日,催什么?”冷不防谢昭宁背身语气又轻又快得回她,“你若是等不及,全当我输不起,赖掉了。”
那话竟似是打碎了一贯的温润沉稳,裹了些少年意气在里面,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似的。
霍长歌越发错愕,内里却腾起些欢愉来,竟一时没想出他这话要怎么接。
她一顿,错过时机,馆门“吱呀”一开,其余人陆续都到了。
霍长歌坐着半晌没回过神,抬眸窥着谢昭宁脑后垂着的那根高束了发辫的赤金发带,心想,这人原还是有脾气的呀。
她抿着唇闷声笑,只觉惊喜得很,她原应过她爹不多打扰谢昭宁,如今却愈加觉得自个儿似乎忍不住便想贴近他,除却时不时起的那分补偿的心思外,又觉他越发有意思了,忍不住招惹逗弄。
“你们俩来得还都早,三哥是晨起要巡防,”连珩进门眼神一亮,嗑着瓜子儿“咦”声笑道,“小郡主,你怎得也到这般早?”
他身后正缀着连珍,披着件藕粉色的大氅婀娜多姿地走进来,鬓发间步摇轻轻地晃,小脸冻得红扑扑得越发娇柔又可人。
她素手轻解大氅的系带,一双美眸便止不住往谢昭宁侧脸上瞥过去。
“起得早便来早了……”霍长歌正笑着回连珩问话,睨见连珍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心里便陡然胀得古怪,一股又酸又涩的味道随即迅速蔓延开,她话音一转,轻轻哼出一声,“左右梦魇着了,也睡不着。”
“呦,做的什么梦,能把你给吓着了?”连珩闻言便随意拉起了家常。
“梦见——”霍长歌觑着连珍那越发含情脉脉的眼神,下意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