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故人(2 / 3)

离一般。

她绕了个圈,人从尚武堂另一侧转出来,只一盏茶的功夫,便让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雪劈头盖脸狠狠砸到脖颈里都半湿了,这才恍然——她竟是将南烟忘在了尚武堂那大门后。

她于这宫中也不熟,再原路转回去又丢人,路上随意抓了个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嬷嬷,交代人家一声,让人去尚武堂门前寻南烟,只说让她自个儿回了皇后侧殿便成。

那嬷嬷显然也识得南烟,与她一口应了,兀自去寻,霍长歌便顶着风雪摸索着路往回走。

天苍苍,地茫茫,往远了眺,便是雪与天连成了线。

霍长歌像只扑火的蛾,不知冷也不知累,迎着那抹雪天一线,直孤身走了老远,一时间竟已忘了她到底想往哪里去,只心头一把愧疚的火烧得她方寸大乱,到得一处陌生宫门前,她才转过神来,遂又寻了宫人重新问了路。

等她到了侧殿上回廊,正瞧见南烟撑着把伞在前头。

“南烟姐姐。”霍长歌唤她一声,南烟回头,一脸焦急神色,见她让一头一身的雪严严实实裹在里面,吓了一跳,拉了她衣袖便疾走回宫,忙唤人与她备水沐浴。

殿里烤着暖笼,如三月里的春,霍长歌将大氅脱下给南烟,耳房中泡过澡就犯了困,苏梅便铺好了床榻,将她扶了上去。

霍长歌沾床即着,周身热气蒸腾还未散尽,人已沉沉入了梦,梦里正是四月春夏交接时,到处开遍五彩缤纷的花。

她身后似是缀着个人陪她悠悠闲闲在花园中逛了逛,倏然那花丛里晃出道陌生人影来,横在她面前一挡。

那人高挽发髻,面容瞧不大清,着了身藕荷色的宫装,色厉内荏地抖着嗓子尖声质问霍长歌:“你凭甚么嫁给他?你凭什么嫁给他!”

霍长歌凉凉觑她一眼,只觉莫名,赏花的兴致让她败了,连她理都未理,拨开她兀自往前走,那人竟顺着她力道摔倒下去,捂着脸伏在地上嘤嘤地哭。

“王妃见谅,那原是宫里的颍川公主。”霍长歌走出老远,身后缀着的那人才小声道,“传言她苦苦哀求了陛下好几遭,过了双十年华亦未嫁,便是在等咱家安王爷的,只是王爷一再回绝,与她绝无私情。”

“待王爷应了要娶王妃时,那公主还曾哭闹过的,陛下嫌她烦,才将她许出去,外嫁出京。可她纵使嫁了人,也还心心念念着王爷,日日府里以泪洗面,与驸马也不睦,日子不好过。”

“说来也是个长情的苦命人——”

那人一句话未说完,霍长歌猛然便醒了,睁着双清亮的眼,怔怔凝着帐顶的纱,静默片刻。

闹了半晌,原还真是位故人呐。

*****

戌时,皇宫下钥,谢昭宁照例巡视过几处重要宫门,踏着月光雪色,回了自个儿宫中。

谢昭宁十岁那年,先皇后薨逝,次年,继皇后入主永平宫,他和与他同岁的连璋就此被迁出殿,安置于丽嫔处。

又四年,宫中风言风语四起,只道谢昭宁并非连凤举亲生血脉,丽嫔膝下又育有四公主,二人年岁相差并不许多,于伦理而言,甚不妥帖。

谢昭宁居于何处,便成了最大问题。

翌年,谢昭宁与连璋已十五岁,离成年封王出宫还尚遥远,晋帝便让他二人分掌了禁军之中的骑兵营与步兵营,又特指了处最靠近禁军营的宫殿与他二人居住,方便日常调度。

那宫也因此换了个名儿——羽林殿,左殿归连璋,右殿给了谢昭宁。

谢昭宁进了门,正欲往自个儿殿中过去,却见连璋倏然出现,伸手将他一拦,面色不豫抬眸,冷冷觑着他。

“听闻三殿下今日午后,于兵器库中走过一遭,挨个试了些小弓。”连璋寒声质问他,难可置信道,“搜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