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再说了。”
苏梅点了头,得她一语宽了心,见她动作,心下了然,又抬袖掩着唇轻笑一声,眉目间妩媚动人:“你昨夜回来时,人都睡熟了,手里却还攒着那盏灯,三殿下送的?你可是自个儿说的,不联姻啊……”
“他赔的。”霍长歌斜觑她一眼,唇角一撇,想说甚么又咽了回去,只莫名有些恼羞成怒道,“你好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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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原是皇后身边人,既是她求药,众人便也乐于卖她个面子,霍长歌敷过她寻来的药,待到午时,眼皮虽然还是肿,红却是明显消了的。
霍长歌换过衣裳,带着苏梅去正殿,皇后正坐着与下首宫女说着话,嘱咐人将煮好的饺子送往各宫中,见她进来,抬手招了她上前,指尖一点她眼皮儿,抿着唇端庄笑道:“远远就瞧见了你这俩桃子眼儿,昨日怎得就哭成这副模样了?谁惹了你?”
“我不喜欢三哥哥,”霍长歌就势一撩衣衫,往她身前地上一坐,仰头可怜巴巴得将错就错道,“他摔我灯。”
“孩子气。昭儿性子宽和温雅,平日举止亦最为得体,定不是故意的。”皇后点着她鼻头温婉地笑,“可他也已经赔了你,夜里宫人可都瞧见了。”
霍长歌随即嘴角一撇,怏怏不乐道:“长歌晓得的,就是气不过。”
她本就生得一副粉雕玉琢模样,生起气来反倒越显眉目生动,皇后只瞧着她笑,颇纵容,半晌才嘱咐她道:“姑娘家要不得小家子气,原还是得大度些。待会儿若是陛下来,可不敢这般说,昭儿性子好,陛下往日很是疼他的,年年轻轻便让他担了宫中要职。”
“嗯。”霍长歌乖觉一点头,“长歌懂得了。”
她摇头晃脑一动作,脑后小髻便不住地颤,皇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小髻,霍长歌便仰脸冲她抿唇笑,抿出嘴角一对小梨涡,天真又娇俏。
“除了三皇子,”皇后状似无意试探道,“其余两位皇子可还好?”
霍长歌闻言复又瘪了嘴,臊眉耷眼回她句:“娘娘,二皇子不喜我,四皇子不理我,这京城里的男人们,原都是这般拘谨的吗?”
她如今与人说话,只当自个儿真是来联姻的,脑子里除了哥哥们便再没其他事儿了一般,能唬住一个是一个。
“你这张小嘴呀,还真什么都敢说。”皇后“噗嗤”一声乐出来,无奈嗔了她,“凡事总得徐徐图之,急不得,更别提你如今年岁还尚小。”
“图?那也得图得着。”霍长歌闻言眼珠倏得半转,眨巴着那双肿眸赶紧顺着她话嘟嘴道,“花灯节一年才几次,我又能寻了多少由头见他们?他们若一直都不愿睬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皇后倏然一怔,苏梅却眉梢一动,晓得霍长歌怕是与皇后在下套,果不然——
“臣也是无趣得很,每日蹲在殿中无处去,好不容易出个宫,还——”霍长歌两手揪着衣裳下摆,一副郁郁寡欢模样,抬眼觑着皇后,拖了长音撒着娇,“娘娘,往日我在北疆打马渡河上雪山,哪里闲得住?如今这未来夫君不好玩,那总得给我寻个好玩的去处吧?”
“又瞎说。”皇后不轻不重斥了她,转念一想,迟疑又道,“你这话原也颇有理,皇子们平日是忙得紧,你若见不着,的确不大好。”
霍长歌使劲儿点着头,殷殷切切地凝着她。
“这样吧,”皇后不由思忖道,“不若待会儿陛下来,我替你求个恩典问一问。”
“若是陛下允了,你白日便去崇文馆中与皇子一并读书可好?陛下常言,便是女子也需通些文墨,四公主尤喜《诗经》,平素只她一人宫中学诗也是寂寞,不若你与她一道去,每日习得半日书,午后待皇子们去了尚武馆与箭亭,你便可与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