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儿道:“公子,请坐。”
嬴政黑着脸,道:“朕……咳咳,我不坐。”
这轮椅虽然新鲜,但被人推来推去的,何其丢人,嬴政一贯看重自己的颜面,自然不想“哗众取宠”。
陈慎之见他脸色苍白,道:“如今你身子骨虚弱,站了这么一会子,脸色愈发苍白了,还是坐在轮车上,让詹儿推着你。”
嬴政还是不坐,说甚么也不坐,这新鲜的顽意儿一推出去,还是在军营里,怕是那些个甲兵都要把自己当成猴儿来看。
陈慎之见他执拗,挑了挑眉,走过去两步,附身在嬴政耳边耳语。
他平日里哪里能赶得上嬴政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从来都是抬头看人,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竟然能附身耳语,真真儿别说,自有一股酸爽之感油然而生。
陈慎之低声说起了悄悄话儿,道:“陛下,你若是执意不坐……”
“你待如何?”嬴政冷笑一声,别看他如今身子骨瘦弱,一副羸弱书生的模样,但气势一点子也不差。
陈慎之笑道:“慎之也不能如何,陛下身子骨虚弱,最怕磕了碰了,慎之也是为了陛下好,唯独……公主抱陛下上轮车了。”
“公主……抱?”嬴政难得有些迷茫,公主他知道是何物,公主抱是甚么,还是头一次听说。
说起这“公主”二字,简单来说就是国君的女儿称作公主,其实着“公主”的由来,字面意思是“公爵主婚”。在春秋战国之时,周天子的女儿唤作公主,这公主总是会下嫁公侯国,周天子身为天子,不方便离开首都去主持婚礼,因此便让身份高贵的一等公爵来为自己的女儿主婚,时间一长,便把天子的女儿唤作了公主,久而久之流传了下来。
陈慎之笑眯眯的比了一个手势,道:“公主抱?便是如此了。”
嬴政虽还不能理解“公主抱”这三个字为何这般叫法,毕竟代沟几千年,不是一时间就能跨越的,但他已然理解公主抱的意思,当即脸色黝黑,冷冷的盯着陈慎之,那意思是:你敢?
陈慎之又笑了一声,面上竟然露出一丝丝浮夸的“腼腆之情”,道:“不瞒陛下,当时陛下中箭昏迷,便是慎之斗胆,公主抱着陛下,冲入营帐施救的。”
嬴政:“……”若是自己知道疼痛,此时伤口一定被气得生疼!
陈慎之十足“不要脸”,道:“陛下可想再体会一把公主抱的感觉?是了,那日里陛下昏迷,没有意识,可能不清楚,当时慎之一把打横抱起陛下,羣臣哗然,目瞪口呆,都发出‘嗬——’的抽气声,不止如此,还有的捂住了嘴巴,就像慎之这般……”
他说着,还做了一个双手捂嘴,瞪大眼睛,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的动作,简直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嬴政:“……”
“陛下您……”不等陈慎之再说话,嬴政一个字没开口,脸色黝黑阴鸷,但竟然直接坐在了轮车上,好似懒得再跟陈慎之说话。
詹儿吃惊不已,瞪大了眼睛,那动作就差捂嘴了,和陈慎之方才模仿的有九成相似,公子这么一个执拗之人,不知陛下说了甚么话,竟让公子“乖乖就范”了?
陈慎之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嬴政低声道:“且让你皮一会子,等朕换回去,哼……”
陈慎之打岔道:“咱们还是先去见田横罢,等收服了田横,陛下怕是不忍心责怪慎之,反而要奖赏慎之呢。”
“你倒是自信。”嬴政道。
詹儿推着嬴政,便一同往关押田横的牢营而去。
田横被田荣舍弃,早就被关押起来,田荣后来也被俘虏,连同五千大兵,全都被抓,可谓是丢尽了颜面,此时兄弟二人全都被关在牢营之中,又做了牢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