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失宠的事儿,已然安耐不住,想要把和这个好消息传给田儋。”
嬴政似乎想起了甚么,道:“田横在何处?”
陈慎之说起这个便觉得好笑,道:“陛下你猜田横在何处?”
嬴政哂笑了一声:“田荣逃跑之时,怕是没有叫上田横罢?”
无错,不见的只有田荣一个人,田横还在营地里,此时陈慎之封锁了田荣跑路的消息,因而田横和狄县的使团还不知情,应该正在营帐中睡大觉罢。
这似乎完全在嬴政的意料之中,嬴政冷笑道:“朕与田荣相交虽不多,但田荣此人阴险狡诈,与他大兄田儋颇为相似,田儋一心想要除掉你,无外乎你乃是齐国的正统公子,田荣亦是如此,田横乃是狄县的一员猛将,论资历,论名德,都超过田荣不知数倍,是田荣拍马也赶不上的,一旦你这个齐国正宗被除掉,那么田荣下一个敌人,便是田横了。”
田荣哪里是一箭双雕,他分明想要一箭三雕,杀了田萝,嫁祸陈慎之,激起齐人对秦朝的反叛之心,最后还把田横扔在秦人的地盘儿上,自己逃跑,如此一来,你说秦人会留着田横么?十有将田横乱刀剁死。
陈慎之压低声音道:“田荣如今必然以为田萝已死,我也被陛下关押囚禁,他这会子逃跑,应该是回狄县扇阴风点鬼火了,下一步,狄县很可能便会发兵,偷袭营地。”
田荣会用田萝的死,煽动齐人的愤恨,挑唆齐人与秦人的对立冲突,如此一来,齐兵士气大振,且师出有名,事半功倍。
陈慎之又道:“但目前田儋的狄县兵马人数太少,无法与正规军抗衡,所以慎之以为……田儋与田荣会选择夜袭的法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嬴政颔首道:“三弟与朕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他眯着眼目,嬴政现在分明是陈慎之那一双顾盼生辉的温柔丹凤眼,却自有一股冷漠疏离的神情,思量了一番,对陈慎之道:“三弟,附耳过来。”
陈慎之立刻上前,两个人便说起了悄悄话。
嬴政嘱咐道:“三弟,你可别给朕搞砸了。”
倘或田儋与田荣真的选择夜袭,那么半夜之时,嬴政的躯壳便是陈慎之在使用,到时候还要看陈慎之如何应对。
陈慎之笑眯眯的冲嬴政眨了眨眼,分明是一双狼目,差点子笑成了迷人的桃花眼,道:“陛下放心罢,咱们现在不说是一辱俱辱,但好歹是同享福,若搞砸了陛下的差事儿,慎之还如何享福?”
嬴政挑唇轻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便好。”
次日,子时。
营地中黑压压、静悄悄,隐约能听到初夏的虫鸣声。
只有一队值岗的士兵在巡逻,营帐都熄了灯,卿大夫们已然安寝下来,安静的厉害。
“杀——!!”
“杀——”
“秦狗受死!!”
黑夜中突然爆裂出嘶喊之声,仿佛恶狼的利爪,瞬间将夜幕撕开。
田横歇息在营帐之中,他本是武人,一向警戒的厉害,尤其是在秦人的营地之中,当即一个翻身,立刻坐起身来,仔细去听营帐外面的动作。
嘶吼声?
还有鸣鼓的声音,这是……进军的声响?
大半夜的,怎么会突然有人进军,且听这动作,不像是秦人在进军。
哗啦——
就在此时,营帐帘子突然被打了起来,有人大步走进田横的营帐,黑漆漆的营帐登时灯火通明。
营帐并不窄小,但架不住人多,有人带头闯进了田横的营帐,紧跟着秦人的甲兵,全都涌进来,将营帐挤得满满当当。
田横定眼一看,那带头走进来之人,正是秦人的皇帝,秦皇嬴政!
不不,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