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个儿的容貌,哭得声泪俱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因着陈慎之仰躺在地上,他的眼泪顺着鬓角哗哗往下流,决堤一般。
嬴政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他嫌少见到旁人哭,就更别说见到自己哭了。
那场面当真是……
只见那张九五之尊,威严俊美的容貌突然龟裂了,眼泪仿佛不要银钱,噼里啪啦断了线的往下流,不止如此,还流鼻涕。
嬴政吓得立刻缩回手去,以免碰到陈慎之的鼻涕,不,确切的说,是“自个儿”的鼻涕。
嬴政显然如此手足无措,身为一国之君,甚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断头流血,尸横遍野,都是开胃小菜,然,此时的嬴政当真是六神无主,震惊的道:“你……你哭甚么?”
陈慎之嘶流了一声鼻涕,抬起袖袍来蹭了蹭,黑色的朝袍登时蹭的水光光的,无错,那水光光的便是大鼻涕,嬴政嫌弃的不得了,又往后退了一步。
陈慎之蹭了大鼻涕,这才委屈犹如小可怜儿的道:“我……呜呜呜……慎之就是从来没哭过,想要体验一下……体验一下哭起来是甚么感觉……”
嬴政:“……”酒疯子真的惹不起。
陈慎之胡乱的抹着眼泪:“哭起来好像……好像还不错。”
嬴政揉着额角:“别哭了。”
陈慎之道:“再哭一会子。”
嬴政瞪眼道:“你还敢跟朕讨价还价?”
陈慎之:“马上便好。”
嬴政:“……”
陈慎之又哭又撒酒疯,无论是撒酒疯还是哭嚎的声音都很大,营帐的规格虽然很高,但始终是营帐,又不是墙壁,赵高和卫兵一直守在外面,也不知是不是全都听去了。
嬴政也不知自己是几时才睡过去的,堪堪熟睡不久,便觉头疼欲裂,那种头疼的感觉,并非是唯心的头疼,而是真真切切的头疼。
不只头疼,胃里还隐隐约约不太舒服,这种感觉很熟悉,是饮多了酒烧心的不舒适。
重重的感觉袭来,让嬴政恍然,看来朕终于变回了自己,与陈慎之对换回来了。
嬴政头疼、胃部不舒服,烦躁不已,就在此时,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一只小老鼠在偷家。
嬴政忍耐着烦躁,睁开一丝丝的眼皮,是了,果然是老鼠,是陈慎之无疑了。
昨儿个陈慎之又哭又闹,最后也没去榻上睡,致使陈慎之与嬴政二人都席地而睡,第二日天色亮堂起来,陈慎之突然便醒了,猛地睁开眼目。
陈慎之的记忆快速回笼,醉酒之后竟然没有断片儿,潮水一般涌入他的大脑,不断震惊着陈慎之。
昨日自己顶着秦皇嬴政的躯壳又哭又闹,还擦大鼻涕,怕是三里地都能听见了?陈慎之心头一突,赶紧悄无声息的爬起来,还以为嬴政没有醒来,轻手轻脚胡乱抓了自己的衣裳披上,从帐帘子缝隙挤出去,走为上策。
嬴政看见他溜走了,但他现在浑身疲惫,头疼欲裂,秋后算账亦为不晚,便没有勉强自己个儿起身,先放陈慎之一马。
哪知嬴政刚闭上眼目,准备浅眠一会子,便听到账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陈慎之披上衣裳,赶紧溜走,出了营帐一面走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襟,还未走几步,便看到有人迎面而来,堵住陈慎之不让他前行。
陈慎之昨日见过这些人,这几个人也参加了庆功宴席,虽叫不上名字,但好似是冯家的人。
冯家便是冯劫族中之人,御史大夫冯劫位高权重,族中有不少人都在朝为官。
那几人拦住陈慎之,满脸轻蔑的道:“我还道齐国公子是甚么货色?”
“怪不得魏国公子便是前魏余孽,全都被抓起来下狱,而齐国公子混的如此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