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自术起,机由心生, 机关微小隐秘, 却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令人防不胜防。
唐不言动作自然地伸手替她接过火折子,为她照亮面前的路,火折子被高高举起, 光照也瞬间被扩大了一圈。
“这里是不是有个人?”沐钰儿眼尖, 看着黑暗的角落里似乎趴伏着一个身影, 低声说道。
“好像是……”唐不言把火折子朝着那方向照去,“那个彩云的衣服。”
沐钰儿带着唐不言上前,就看到彩云身下的泥土被鲜血染湿了,胸口的伤口还在氤氤流着血,小脸苍白,唇色发青。
沐钰儿打量着面前眉眼紧闭之人,蹲下.身来探了探鼻息,扬眉:“还有气。”
“这个伤口是斧头砍的。”她伸手扯下一圈衣摆,开始给人包扎伤口,低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看到的那个木偶人。”
唐不言移开视线。
“别说,真的长得好像琉璃。”
只是琉璃的五官更加精致柔媚,彩云却只能占到眉宇间的三四分神似,即便这样,乍一看还是会让人认错。
唐不言依旧不言,昨日他便发现这个问题,虽然这人大部分时间都不曾抬头。
“陆星……姑且我们先称呼他叫陆星,自己都走了,为什么不顺手把这里的人都带着,甚至……杀了。”
带走这么多人反而麻烦,杀了是最一了百了的做法,但陆星显然也没有这么做。
唐不言想起昨日见到那人时,狂傲不羁,肆意妄为,当众就敢用木偶吓唬他们,甚至不可否认,那一刻他是动了杀心的,只是后来又莫名消解了。
这样的人自以为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蔑视一切,自然也不会顺着常人的思维去办事。
“说明在他眼里,这些人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沐钰儿分析着,随后强调着,“我倒是觉得像他会做的事情。”
唐不言嗯了一声:“这些人应该也问不出线索,所以陆星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为什么这些人没运出去?”沐钰儿目光再一次落在那些目光呆滞的女子身上,不解问道。
唐不言沉默着:“阿大的供词在你身上吗?”
沐钰儿点头,半站起来,举起一只血粼粼的手:“在我这个袖子里。”
唐不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无知无觉得样子,手指微动,最后镇定地伸手探去她的袖口。
她穿着的是圆领窄袖,袖口只能伸进两根手指,一探进去,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滚烫的肌肤。
两人同时一怔。
“张叔在我左右袖子里缝了两个暗兜。”沐钰儿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在我手心的那个兜里。”
唐不言嗯了一声,手指贴着她的手腕往下绕了一圈,温润如玉手指带着滑腻的触感,又像羽毛轻轻划过整圈手腕。
——带着微微的痒意。
沐钰儿手腕微动。
唐不言停下动作,抬眸看她,一双漆黑的眸光在微亮的光照下好似水波闪动,凌凌沉寂。
“在下面,在下面。”沐钰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有一个抽绳,你拉一下就开了。”
谈古言微凉的手心缓缓下沉,指间是不是触摸到手腕内侧的敏感细腻的皮肉。
沐钰儿简直是坐立不安,一边恨不得抓耳挠腮,一边恨不得立刻自己掏出东西,偏此刻只能僵硬地抬着手,目光是不是流离在面前之人的侧脸,一脸木色。
唐不言动作并不慢,但两人一口气皆是半晌没落下,等那古怪的感觉终于抽离两人的肌肤,这才各自轻轻一口气。
“就这个。”沐钰儿立刻收回手,继续蹲下去给人包扎伤口,“这份证词有一个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