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现在还能舞傩戏的人实在不多,而且傩戏有些神秘诡异,许多人也避之不及。
荣大确实不怕这些的,他甚至觉得觉得那些木偶格外的好看有神,简直像是活了一般。
“班主,门外有两个自称是北阙的人来了。”一个小仆匆匆忙忙走了过来,“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荣大脸色微变。
在南市混日子,北阙的名头还是听过的。
“见啊!”荣大大怒,“请进来没有,不识货的东西,还不把贵人给我请进来。”
平潭海戏班并不在几个热闹的主街,反而位置有些偏僻,但地段也还算不错,四通八达,两侧也都是安静的铺子,背靠一段洛河,一条街也只有他们一个戏班子,看招幡的样子还算崭新,想来生意不错。
沐钰儿还没仔细看着,就看到门口的帘子被人掀开,走出一个模样黝黑,右手带满金戒指的人。
“是司直啊,那阵大风把您这等贵人吹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手下的人是个嘴笨眼瞎的,连着您的样子都没记住,真的是该死啊,可是来看戏喝茶的。”荣大热情殷勤地问道。
平潭海戏班外表和别的戏班没什么区别,但内在却别有风味。
充满野性的雕刻,各有不同的装饰,尤其是两侧站着或笑或哭,或站或蹲,或大或小的木偶,他们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鲜艳的衣服,动作姿态千奇百怪,眼睛上镶嵌着珠子,乍一看跟活了一眼,栩栩如生。
张一被吓得立马贴近老大,眼睛都不敢乱飘一下。
这些沐偶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不会动,却偏偏有种一路注视着你的感觉。
“司直对这些木偶感兴趣!”荣大一直悄悄盯着沐钰儿的反应看,见她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些木偶,立马说道,“您看上那个尽管开口,若是看不上我们就去看别的,这些都是迎宾偶不过上得了台面,我们还有更细致的木偶呢。”
沐钰儿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显出几分很好说话的无辜之色,状似随意问道:“这些木偶是哪来的,瞧着好逼真,真是厉害了。”
荣大被这一笑顿时放松精神,得意说道:“实不相瞒,是我家主人做的。”
沐钰儿故作不解:“你家主人是?”
“正是户部巡官灿珍杨。”他大拇指一翘,得意说到。
沐钰儿惊叹:“一个户部的官员还会这样的手艺,真的是天下之奇,无奇不有。”
荣大笑:“哪能啊,我家郎君原本是渤海高家的一支后裔,专做傩戏和木偶的,三年前得了陛下赏识,这才破格入户部的。”
他故作平淡地说着,但口气中的得意是挡也挡不住。
沐钰儿点头:“原来如此,早就听闻他的木偶甚至能动,当真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之人。”
荣大只是笑着不说话,随后话锋一转,眼珠子微动,不解问道:“不知司直今日是为何而来。”
“只是听闻你们昨夜在乐呼街做了一个水神祈福的傩戏,我……身后这位兄弟很是喜欢那几个面具,想问你们买一个,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问问。”
沐钰儿直接把怂在自己背后的人单手拎出来的人,笑眯眯说道。
傩戏的面具形制狰狞夸张,颜色大胆流畅,乍一看颇有点神鬼夜游的感觉,许多成年人都不敢看戏。
荣大的目光在张一身上一闪而过。
——这人瞧着胆子很小的样子。
沐钰儿直接一戳张一的腰,皮笑肉不笑说道:“不是你说要买的嘛,还不开口。”
张一嗷了一声,打算弹起来却被老大看似轻柔,实则宛若铁柱的手按在原处,只好哆哆嗦嗦开口:“是,是我。”
荣大扬了扬眉,委婉说道:“昨夜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