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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节烛油,是以整个回廊并不算亮堂,只能微微照亮眼前的路,两侧的奇花异石全都笼罩在黑暗中。

人的眼睛总是下意识追寻最明亮的地方。

“只有司直这样的身手才能旁若无人,镇定自若,神出鬼没,雷厉风行地穿梭在我们中间吧。”陈策激动说道,“所以我猜凶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沐钰儿回神,古怪地嗯了一声,扭头去看陈策,认真说道:“我也不能这么厉害。”

陈策一脸笑意的看着沐钰儿:“司直真是谦虚啊。”

沐钰儿蹙眉,再一次说道:“我没这么厉害。”

“怎么会没有这么厉害!”陈策激动起来,“上次司直在天枢内部把我们一个个都扔下来,而且又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可是当世大家啊!”

一直沉默的唐不言抬眸看来。

当日在天枢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只从沐钰儿嘴里听到她当时到底有多神勇,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说给北阙的小孩听。

陈策比她还激动地强调着,随后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我懂,就像财不外露,武功太高也容易引起他人忌惮。”

自圆其说,信誓旦旦,差点把本人都带走了。

沐钰儿扣了扣下巴,大眼睛眨了眨。

——这可怎么解释。

唐不言垂眸去看一侧不好好走路的人,在拐弯处伸出拉了她一把:“看路。”

沐钰儿乖乖哦了一声,走了几句,随后又忍不住扭头强调道:“我没有谦虚,我确实是很厉害的,这世上有我这般厉害的人屈指可数。”

陈策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司直少年才俊,武功奇绝!”陈策激动握拳,话锋一转,“何时能指点我一二。”

唐不言的视线从陈策脸上一扫而过。

——千牛卫不讲辈分,不讲出身,只论武功高低。

——只是现在,太过直接了点。

沐钰儿歪头,随后声音微高,然后更为认真地说道:“马屁我都收了,但我确实没法扛着性空一路从后山奔波到观音庙。”

她说完,还特意扭头去看唐不言,大声解释道:“我不行的,天底下谁都不行。”

唐不言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陈策吃惊,眨了眨眼:“司直也不行。”

沐钰儿嗯了一声,随后强调道:“是谁都不行!性空又不是娃娃,可以藏在袖子里,人这么高的个子,怎么可能逃过这么多双眼睛。”

陈策蹙眉:“那性空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唐不言沉吟片刻:“还请陈统领把当日的事情仔细讲一下。”

—— ——

四月十五天还未亮,天边刚刚冒出一丝白光,相国寺后院还在沉睡怀中,但前殿已经人声鼎沸。

这是舍利大会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请舍利入塔的重要日子。

陛下昨日与法明方丈讲经到戌时,高兴时畅怀大笑,气氛融洽,所有官员都其乐融融,唯独千牛卫不敢放松片刻。

陈策在丑时便悄然起身,开始这一天的巡视,陛下所在之处自然是层层保护,但今日法会最重要的大雄宝殿附近也是要严阵以待,不能有半分懈怠。

他刚一出休息的后院就看到法明方丈麾下的几个澄字辈的僧人正交头接耳,结对出行。

“几位师父要去哪里?”陈策随口问道。

为首的澄心见了人合掌:“陈统领,师父命我们上山把佃户先一步带下来。”

陈策惊讶,随后有些不悦:“之前不是还说不管吗?现在这个时候来来回回实在有些麻烦。”

相国寺后山的唯一下山通道就是要经过相国寺,